韩青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感受着体内流动的陌生力量。

她轻轻握拳，周围的空间便出现细微的裂痕。

这并非人类的身体...她立刻明白了自己的状态，看向张龙升的眼神也变得晦暗难明。

“疯子...”

韩青儿眼眶微微湿润，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走远了...”

孔杰闻言一愣，没想到张龙升在女朋友那里的昵称，也是疯子。

张龙升听到这个称呼，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

他想起了那个雨夜，韩青儿浑身是血地躺在自己跟前，用口型叫他“疯子”。

那时的他弱小得连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他想出手，但是身为遗神者，心中的大局让他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这是他后悔终生的事。

“值得。”

张龙升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只说出这两个字。

韩青儿摇摇头，一滴泪水划过脸颊。

这滴泪…是黑色的。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复活自己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张龙升那双染血的眼睛告诉她，他已经无法回头了。

下方，王老突然喷出一口鲜血，

张龙升似乎这才注意到下方的众人，他轻轻挥手，一道无形力量将王老和陈无关托了起来。

孔杰有心想拦，却被这股力量排斥弹飞了数米。

“青儿，这两个老家伙我也带来了…刘跃已经死了，可惜不能让你亲眼看到…”

韩青儿望着张龙升的侧脸，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写满了冷酷与疯狂。

她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脸颊，却在最后一刻停住了。

“你杀了多少人？”

她轻声问道。

张龙升没有回答，只是握住了她悬在半空的手。

“没多少…不过这不重要。”他说，“重要的是你回来了。”

“如果我醒来的代价，是成为这副模样…你也变得不人不鬼，那么，我宁愿永远沉睡...”

她喃喃道。

张龙升的手突然收紧，眼中暗红色光芒再次涌现。

“不准说这种话！”

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34；我花了这么多年时间，苦心布局，拿到锁魂灯，黑魂焰烛，为了寻找可以用的神格我找遍了整个江都…不是为了听你说宁愿死！现在我已经成神…我们两个不死不灭，永远相伴在一起！这样不好吗？！&#34；

韩青儿睁开眼，直视着他疯狂的目光。

片刻后，她突然笑了，那笑容让张龙升瞬间回到了几年前。

“果然...还是那个疯子。”

她轻声说，伸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那么...现在我们去哪，我的神明大人？”

张龙升的表情柔和下来，他揽住韩青儿的腰，望向远方。

“回家，你离开前的陈设我都没动…一切都还是原样！”

“嗯。”

韩青儿点点头，目光瞥向已经浮到身前的王老和陈无关。

“王老。”

“陈老。”

韩青儿面容清淡，出声打招呼。

王老面容复杂，抿着嘴不知该说什么，陈无关则是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疯子…”

“嗯？”

“放了二老吧。”

“放了…他们当初可是…”

张龙升说着说着，对上韩青儿有些哀怨的眼神，冷硬的内心瞬间被融化，“好，你说放了，那我便放…不过他们也活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