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絮儿把手在腰两侧抹了抹,给这位“新人”带路介绍。
通过孟长义的三言两语,和半天一夜亲自接触,絮儿觉得宋丹霞并不是胆小怯懦之人。
如陈婶那般,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有出入,是因有些人天生的不擅长说话罢了。
路面坚实平整,一侧是高高的木架子,上边爬满了各种瓜果秧苗。另一侧再远一些,是成片的野麻和各样杂草。
蜂蝶不受人驱使,清晨丛间自在飞。
宋丹霞隔着一层纱看过去,架子上的白瓜长得可真大啊!
常打水的溪边被村里男人们铺上了大石头,不管冬夏晴雨,始终有一处干净地方落脚。
“浣衣挑水都在这里,向上是一处泉眼,多亏了它,我们才能在旱年里不受影响。”
山中活泉不稀奇,宋丹霞进山采药时,也能找到几处水源。双手并成水瓢状,喝上一口,清甜冰凉。
“真是好水。周边定然出好药。”
絮儿没听清,追问了句:
“你说什么?”
宋丹霞微微摇头道:
“没什么,好喝。”
絮儿笑笑,等她洗了脸,又带人去菜地转了转。
“这三片菜地养着村中一百多口人,不然恐怕山都要被我们吃秃。”
毛雀和张星脚步飞快挑着扁担,在溪水下游将粪水兑好,一边干呕一边用破瓢浇菜。
关屯人多啊,干粮这么少,干活那么累,只能靠菜糊弄肚皮喽。水肥跟不上,这些人是真的要吃草皮吃树叶的,大意不得。
原先都是丁果盛带人干这个,毛雀和张星不是挨罚么,路过絮儿和宋丹霞时,俩小伙子哪还顾得上好奇宋丹霞长相啊?眼泪汪汪臭气熏天往絮儿面前一站,皱眉噘嘴装可怜。
“作甚?”
哼哼唧唧的少年不让路,不说话,认错认罚的同时,过程太煎熬呀。此刻多少带着点顽劣和报复,高低让这个做主的人也恶心一会儿。
宋丹霞不知内情,深吸一口气,半截又憋着没敢大喘气。
“那个……浇菜我会,要不你们去忙正事?”
这嗓音,可真好听!
毛雀和张星一动一股风,配上她们俩咧开的嘴,扭捏脸红小动作不断。絮儿翻着眼皮看看天色,悠悠说道:
“时辰不早了,宋姐姐,准备回家吃饭。你们连个……敢偷懒,加倍。”
毛雀毕竟要更熟悉絮儿,哭着一张脸道:
“别啊!絮儿~我真没吃多少,看在老相识的面上,差不多就放了我吧?”
张星一下子撞上毛雀,愤愤不平道:
“嘿~怎么?你是要扔下兄弟不管我死活?絮儿姑娘,你可不要偏心,现在大家都是一个村的,对他如何就得对我如何。”
絮儿渐渐勾起嘴角,笑意里带上威胁和算计。
两个毛头小子顿觉不妙,担起粪桶跑得飞快。
宋丹霞发自内心赞叹:
“絮儿,你真厉害。我弟弟有主意的很,从来不会像他们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