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云层时，机械义肢摩擦火星的声响惊醒了昏迷的林雪。她撑起被血污黏连的眼皮，看见张铁柱正用变异成骨爪的右手，在废墟上刻着扭曲的公式。

\"β型基因链...不对...\"重甲战士突然用额头猛撞混凝土，合金面罩崩飞时露出半张爬满青鳞的脸，\"老李！快绑住老子的手！\"

李昊天反手扯断战铠束带，古铜色臂膀青筋暴起。十二道圣光锁链的贯穿伤还在渗血，他却将最后半支抑制剂扎进张铁柱颈动脉：\"撑住！林雪的净化药剂马上...\"

\"来不及了。\"艾米丽的声音从血珠凝结的镜面传来。血族公主的虚影正被某种力量拉扯，露台栏杆上的蔷薇以肉眼可见速度凋零：\"教廷的基因导弹还有三分钟抵达，弹头刻着你们的生命波纹。\"

林雪突然扯开张铁柱的装甲。当看到战友脊椎处生长的青铜鳞片，她沾满冰晶的睫毛剧烈颤抖：\"是深渊骰子的污染！这些鳞片...和青铜巨门上的纹路完全一致！\"

\"不止如此。\"李昊天突然抓住少女手腕，金红火焰在两人皮肤接触处跳跃，\"你白大褂第三颗纽扣的磨损痕迹，和二十年前实验室监控画面里那个助手的...\"

轰鸣声打断了质问。七枚带着教廷徽记的导弹撕裂云层，弹体表面流转的暗金色液体，赫然是深渊胚胎的增殖体！

\"躲不开的。\"张铁柱突然暴起，骨爪撕开胸腔装甲，露出镶嵌在机械心脏上的青铜骰子碎片，\"老子的定位信号被锁死了！\"他转身撞向最近的导弹，液压油混着血水在空中泼洒，\"带林雪走！\"

李昊天背后的光翼却比他更快。残破羽翼卷起血色龙卷，裹挟着弹头冲向平流层。爆炸的强光中，教皇的投影在每片飘落的灰烬里冷笑：\"容器就该有容器的觉悟。\"

\"小心！\"林雪突然甩出手术刀。刀锋擦着李昊天耳畔掠过，钉碎某片正在具象化的灰烬。少女的白大褂无风自动，腰间抑制剂自动排列成六芒星阵：\"是概念污染！闭眼！\"

已经晚了。

李昊天的视网膜上，数以万计的培养舱画面疯狂闪烁。每个舱体里都泡着与他面容相似的实验体，编号从001到299整齐排列。第300号舱体的玻璃突然炸裂，婴儿额头的逆十字胎记，竟与林雪脖颈的吊坠图案完全重合！

\"现在明白了？\"米迦勒的声音从云端传来。天使长的羽翼残缺不全，机械骨骼却从伤口处生长：\"你以为的宿敌...\"

\"是你亲爹！\"张铁柱的怒吼震碎幻象。重甲战士浑身冒着青烟，肩扛的等离子炮管还在发红，\"老李的基因链老子看过，至少有三十七个种族的特征！\"

导弹残骸如陨石坠落。李昊天在火雨中穿梭，麒麟虚影咬住某块刻着密文的弹片。当看清上面\"林雪博士\"的电子签名，他瞳孔中的金红火焰突然变成苍青色。

\"2015年6月17日。\"李昊天瞬移到林雪面前，战铠缝隙渗出星辉般的血液，\"你参与编写的《基因嵌合体培育手册》，第三章第七节怎么写的？\"

少女踉跄后退，发梢凝结的冰晶叮咚坠地。她背后浮现出冰棺虚影，穿着研究员制服的自己正在操作台前颤抖：\"当容器出现自主意识...建议立即销毁...\"

废墟突然剧烈震颤。艾米丽的虚影彻底破碎前，将某段记忆画面打进众人脑海——血族古堡地下室，三百具刻着逆十字的棺材，每具都躺着与李昊天容貌相同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