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重如墨,浓稠得仿佛能滴下墨汁,一弯残月悄然隐没于厚重的乌云之后,好似被黑暗吞噬。唯有寥寥几颗孤星,在浩瀚苍穹中孤独地闪烁着微弱光芒,宛如夜空中散落的碎钻。
断崖之畔,两道挺拔的身影傲立风中,猎猎狂风呼啸而过,将他们的衣袍吹得肆意翻飞,发出“呼呼”的声响。
紫玄双手负于身后,身姿笔挺,眉头却紧紧皱起,宛如拧紧的绳结。他目光如利刃般,犀利地扫向身旁的紫星辰,声音中满是疑惑与不解:“护法大人,属下着实想不明白,您为何执意要与明教结盟?那明教与我日月教向来嫌隙颇深,倘若教主知晓此事……”
紫星辰轻轻轻笑一声,笑声在风中飘散,宛如空灵的音符。他抬手将一缕被风吹乱的长发,轻柔地别至耳后,那张俊美得近乎妖异的面容在月光下愈发显得神秘莫测。月光洒落在他眼角的那颗泪痣上,泛着诡异而迷人的光泽,犹如暗夜中的一颗魔星。
他缓缓转身,面向陡峭的悬崖,宽大的紫色袖袍在狂风中肆意舞动,宛如灵动的蝶翼。他的声音沉稳而自信:“紫玄啊紫玄,你跟随教主多年,怎的还是如此目光短浅?”
他微微仰起头,望向深邃的夜空,继续说道:“你以为教主闭关这些年,教中那些老家伙们真就安分守己、毫无异心?明教势力日益壮大,若我们不先下手为强……”
“可明教少主生性多疑,猜忌心极重,又怎会轻易相信我们?”紫玄忍不住打断他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紫星辰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宛如狡黠的狐狸:“玉蟾宫宫主的贴身侍女——紫梦,便是小爷送给明教少主的一份大礼。她亲眼目睹了明教少主带人掳劫紫云剑主的经过。是小爷出手帮忙遮掩此事,还巧妙地嫁祸给了影阁。说起来,他应该好好谢谢小爷才是。不然,到这个时候,他的身份恐怕早已暴露,必将大祸临头。”
“护法大人深谋远虑,属下佩服之至。”紫玄嘴上说着恭维的话语,然而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这紫星辰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心机却深沉如海,宛如隐匿于深海的巨兽。也难怪他能在短短几年内,凭借自己的谋略与手段,从教主二子的身份一路攀升至护法之位,距离少主之位仅有一步之遥。
紫星辰似乎看穿了紫玄的心思,再次轻笑一声:“怎么,觉得小爷手段下作?”他忽然凑近紫玄耳边,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神秘:“告诉你一个更有趣的消息——魔教前护法阿凌的妹妹阿瑶,此刻就在山下的清玉镇上。”
紫玄心头猛地一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您是说……”
“没错。”紫星辰直起身子,眼中闪烁着危险而锐利的光芒,宛如饥饿的狼:“紫玄啊,你即刻带人把她绑过来。然后模仿阿瑶的笔迹,用黑鹰传书的方式,向阿凌求救,来个一网打尽。”
“这……”紫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宛如清晨的露珠,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阿凌虽已不再是魔教护法,但他武功高强,倘若被他知道是我们所为……”
“怕什么?”紫星辰冷哼一声,声音冰冷如霜:“他妹妹在我们手上,他敢轻举妄动?”
紫玄沉默片刻,经过一番权衡,终于躬身行礼,语气坚定:“属下这就去办。”
紫星辰满意地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块温润的玉佩,轻轻抛给紫玄:“拿着这个,清玉镇回春堂的李大夫是我们的人,他会告诉你阿瑶的具体行踪。”
紫玄接过玉佩,小心翼翼地将其收好,转身快步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紫星辰独自立于崖边,望着远处隐约闪烁的灯火,轻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阿凌啊阿凌,当年你拒绝加入我日月教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一阵冷冽的寒风吹过,卷起他紫色的衣角,宛如一只蓄势待发的毒蝎,随时准备发起致命一击。
三日后,清玉镇。
正值初夏时节,小镇上热闹非凡,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街道两旁的摊位琳琅满目,叫卖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热闹的市井乐章。回春堂内,一名身着淡绿色衣裙的少女正专注地为一位老妇人把脉。少女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眉如远黛,目若星辰,尤其是那双清澈明亮的杏眼,宛如一汪清泉,仿佛能看透人心的善恶。
“婆婆,您这是受了风寒所致,我给您开副药,回去煎服三日便可痊愈。”少女声音温柔甜美,宛如黄莺啼鸣。她提笔在纸上写下药方,字迹工整秀丽。
老妇人连连道谢,脸上洋溢着感激的笑容:“阿瑶姑娘真是菩萨心肠,这已经是老婆子这个月第三次来麻烦你了。”
阿瑶抿嘴一笑,颊边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宛如盛开的花朵:“婆婆说的哪里话,治病救人本就是我们医者的本分。”
送走老妇人后,阿瑶轻轻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转身走向药柜准备抓药。忽然,她动作一顿,敏锐的直觉让她察觉到一丝异样——回春堂外原本嘈杂的声音不知何时悄然安静了下来,仿佛时间瞬间凝固。
她正要探头查看究竟,药堂后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李大夫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声音急促:“阿瑶姑娘,快从后门走!有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