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三缩缩脖子:“那……咱们……”
源一绷着脸过去一把拍在他后背上:“赶紧走,晚了肉一凉,就压秤了……”
“哄…”
颖城大牢的街上安静下来,只余灼灼日光炙烤着那扇大而宽的铁栅栏,这里本来就地界偏,人一走,正上午又热,除了树上阵阵蝉鸣声,就是两道蜿蜒而去的车辙。
车辙子一路绵延十来里到一只石狮子前停下,石狮子左右一对,相对的这边站着六个同刚才般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乞丐,穿的太烂,脸比地面还埋汰,离远了一看,大日头底下,衣服上挂烂的他们如行走的垃圾堆……
“垃圾堆”里站在最前面的雄性身材矮宽,腰系麻皮绳,肩膀挂个鼓囊的破布口袋,零零碎碎缠遭在一起的头发胡子,衬的他像只喂的太多,吃的太饱的杂毛藏獒。
“琉少爷回来了……”喜子身后站着的乞丐喊了声,宅院朱红大门后避着的仆役们立刻涌了出来。
一瞧马车真的回来,管家尚伯赶紧对左右小厮使眼色,其中一个“噔噔噔”的赶紧从高阶上跑下来,躬身候在马车边,见马车里探出只脚,立刻跪趴到地上。
“干嘛呢?”板着脸的琉荡脚悬在半空冷声说:“一边歇去,挪地方给我下脚。”
跪趴的小厮名叫“小吉”,刚从付家来的,以为那里让主子不满意,诚惶诚恐的侧脸回说:“给少爷垫脚。”
“垫个屁,”琉荡反感的喊:“尚伯……”
蹒跚着脚步,尚伯赶紧往马车处探过头来:“诶诶诶……小少爷,尚伯来了。”
琉荡:“那找的人物,这么会办事儿?”
尚伯偏头看了看跪趴在地上的小吉,又转过头解释:“大爷新训的下人里挑了差过来伺候的,我这几天带着觉得也活络。”
“付墨送来的啊!”琉荡淡淡冲马车里吩咐道:“小游一会儿教教他咱们家规矩。”
小游还在马车里,琉荡一说,他也探出头往外看跪趴在地上的小吉:“赶紧起来吧,少爷这儿不兴这样式。”
“兴什么样式,”尚伯斥道:“都像你这么没规矩,跟主子坐一处就对了?”
“行了,你们再叨叨叨,我还回牢里住了。”琉荡脚歪到一边,也不等他们搀扶,寻了空处跳到地上,转身就要往家门那走,门前乞丐摆了铜盆,盆里的柳木朱砂已点着,烟雾缭绕弥漫开,熏的门口俩狮子更加狰狞,撩着牙朦朦胧胧间像随时要吃人。
乞丐喜子:“琉少爷,从这火盆上跨过去吧!”
小游跟在琉荡身后赞:“还是我喜子哥周到。”
“那是,这火盆可是有讲究的,里面的柳木,朱砂,那都是打现下颖城最有福气的人家那儿讨来的,红豆,了然大师在佛前供了七七四十九天,还开过光呢?”
“这了然大师还会算卦呢,七七四十九天前就知道我今天要出监狱…”琉荡说着绕过那个冒烟呛人的火盆就要往门里走,却被喜子脏污的手拽住了袖子。
“不成,”喜子晃了下他蓬松的毛发,边抖虱子边对转头瞪他的琉荡说:“帮主说了,按丐帮规矩,给您趋吉纳祥,保佑祸结福至。”
小游在旁边插嘴怂恿:“跳吧,少爷,一会儿火大了,烫!”
……
跨过火盆,迈进门槛,身后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热闹起来。门外的尚伯小吉几个也紧着跟上来。
“祁凯呢?”琉荡侧头点名挂姓向人询问他家要饭头子。
新人小吉赶紧凑上来说:“帮主在城外庙里诵经呢,已经念了一天一夜,说是给少爷还愿的。”
“诵经?”琉荡压着心头一股翻涌的邪火冷嗤:“送终呢还…”
天已晌午,热的人发昏,琉荡丢下一干人再懒说一句便往内院深处走去,新人小吉见所有人都止了脚步,以为是让他去伺候,抬腿就要跟去,谁知被一旁的小游拽住腰带扯了回来。
“你去干嘛?”
“伺候少爷啊?”
“记住了,后面深院,除了少爷,谁也不准多近一步,低头看底下这行砖印……这就是界线。”
小吉大眼睛怔怔的瞧着嵌在青砖地面里的一行红砖界线点头。视线顺着琉荡的背影,直看到他拐进拱门里还发呆发嗫。
刚拐过拱门,普通的青墙过道立时开启了蓝光粼粼的结界,这里便是阴域的空间入口。尔后琉荡的步入,粼粼蓝光消失,周遭又恢复成普通的青墙过道。
空间门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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