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瑕将荷叶展开放在它面前,趁它吃食一下一下抚摸着它的背脊。
“多吃点,早点长得胖胖的,摸起来才舒服。”温瑕一边摸着一边低声说道,那猫咪浑身一颤,幽幽抬起头,温瑕莫名觉得被瞪了一眼,猫咪又低下头继续吃了起来。
背后传来了细微的声响,温瑕立马警觉起来,猫咪也反应迅速将荷叶一叼,窜到了草丛里,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温瑕直起身来,回过头去,墨莲拨开叶片,正站在他身后。
温瑕正想解释,看到他手中木剑,一愣:“你来这儿做什么?”
墨莲看了他一眼,回问道:“你又为什么在这?”
二人相对无言,温瑕一抬眸看到前方河边的榕树,灵光一闪:“我是来小憩的,倒是你,大中午的也要练剑吗?”
墨莲不搭理他,转身去找空地,抬剑便是起手式。温瑕见他不搭理自己,也无心多言,回头看了眼身后草丛,走到榕树边足尖点地跃了上去。
已三个月过去,二人关系好像还是没什么进展。话虽如此,温瑕却是一直在关注着墨莲,他多少有听进师兄的话,剑中的戾气渐少,心态也比初见时平稳很多,上课也能多听一会儿不再开小差了。
最主要的是他明显与其他弟子不同,温瑕是游学弟子,属于外门旁听,即是第一仙门天山弟子,又是蓝炎白瑜亲自带来的,总有许多忘忧谷的弟子热衷于巴结他,不论意图是好是坏,温瑕也来者不拒。而墨莲却不太一样,墨莲不与其他弟子交往,看起来孤僻得很。温瑕却总乐意与他搭话,哪怕会得个冷冰冰的脸色,温瑕也喜欢与他分享些什么。
温瑕坐在榕树上打量着不断练习基础式的墨莲,不由思考起自己为何对他有好感……
也许是他孤僻的样子太让人心疼了吧。
才**岁的孩子,每日每日摸着粗糙的木剑,他早看墨莲练过无数次,木剑上出现损伤他也不知如何保养,如今这木剑看着伤痕累累,估摸着轻易便能折断。温瑕总想问他为何不去后山门换一把,但想想便也能猜出来,他如此孤僻,哪里愿意去与后山门的弟子交流,何况他还未入门,好像也不具备去换的资格。
墨莲专注着舞剑,越是舞剑眉越是紧皱,温瑕看不下去,翻身下树。
“你要不要与我对练?”温瑕将降雨从腰上解下,连着剑鞘将剑举了起来。
墨莲一怔,收了剑势回身看他,良久点了点头。
语毕,起手式。墨莲率先攻上,温瑕轻轻一挡,立即觉察不对,两下化解开墨莲的攻势,与他拉开距离。墨莲正要再欺上,温瑕突然抬手示意他停下。
墨莲不解看着温瑕,温瑕将降雨朝着墨莲扔了过去:“我们换剑。”
墨莲一怔,急忙接住,面上尽是茫然。
温瑕却抬了抬手示意墨莲将木剑扔过去。
二人换了剑,重新开始。降雨轻薄,带着鞘也不比普通铁剑重多少,墨莲掂了掂降雨,神色都一扫以往冷冰冰的样子,难得带上了点儿喜悦。
一接过墨莲的木剑,温瑕就明白刚才的违和感是怎么回事了。这木剑用得太多,怕是墨莲刮风下雨都照练不误,这剑看起来好像只有些磨碎,实则内里怕是坏得差不多了。抬手化开墨莲一剑,墨莲紧接着攻上来,二人打得难舍难分。
约莫几时招过下,墨莲越发凶猛起来,温瑕接着每一招,心中默默记着数,忽的耳边传来一声轻微的嘎吱声,温瑕转守为攻一剑刺向墨莲胸腹,墨莲抬手便挡。而后意料之中的,一截木头在空中转了好几圈,直接刺进了泥土里,温瑕泰然自若收了手,手中只剩个剑柄了。
“诶呀,不好意思。”温瑕率先道起歉来,露出了无辜的眼神,“不小心把你的木剑折了……怎么办?”
墨莲也晃了晃神,而后脸色又肉眼可见的差了下去,忙去捡那一截断剑,拿到柄边上比划了一下,内里早就腐朽,任墨莲怎么拼都无法修复如初。
温瑕满脸歉意走上前去,看了看木剑又看了看墨莲,试探道:“对不起。”
“无碍。”墨莲摇了摇头,转身欲走。
温瑕忙拦在墨莲面前:“那怎么行,我得赔你。”
墨莲抬头看向温瑕,见他这般陈恳,脸色缓和了一些:“不必,本就是这剑自身的问题,怪不到你。”
温瑕却置若罔闻,拍了拍他的肩,一脸认真:“你等着,我晚些去找你。”语毕,拿起降雨转身离开,墨莲在他身后愣愣看着他的背影,久久不知该如何反应。
温瑕却在转身的那一刻勾了勾唇角,快步走到了师兄们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