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瑕看了看身上衣物,又看向墨莲,若无其事笑了笑:“我想洗漱一下,劳烦帮备一下热水。”
墨莲应了一声,端着空碗离去,掩上门,朝着门口小厮吩咐了几句便渐渐走远。温瑕轻叹一口气,将卷宗从乾坤袋中摸了出来。不知昏迷了多久,先前一直没能找到机会记录事件进展,只能趁着墨莲不在写上一些。
陆唯那儿立刻就能收到温瑕的汇报,写得差不多,正好小厮敲了敲门,将热水抬了进来。于是温瑕放下卷宗,走到了木桶边上。抬起手撩拨了两下水面,温瑕垂下眸,嗅到一股清浅的药香味。
真不明白墨莲是何想法,温瑕褪下衣裳进了浴桶,将自己沉在水中。又是下毒又是解毒,还用药调理,他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到底做了些什么?温瑕从水中探出头来,有一搭没一搭拨弄从水底浮上的药渣。
耳后突然传来过电的感觉,温瑕触了触耳后,接了这通灵。
“水清真君在下界待了两日,可有何进展?”
是祈珑真君,温瑕这才想起自己还答应他要收集墨莲的情报。听他这么说自己是昏迷了一日了,陆唯也不知有没有来找过他。
“不知祈珑真君想知道什么?你让我直说我也琢磨不透该从何说起。”温瑕将热水撩到自己肩上,有些心不在焉。
“你可以从墨莲的喜好开始。”
喜好?温瑕倚着木桶边缘思索着,墨莲有何喜好呢?他还当真没注意过。他应该挺喜欢院中那棵榕树的,除此之外……外出用餐通常都是他点,墨莲配合吃上些许,也不见偏好。
恩……应该偏好黑色,毕竟自己都是一身黑衣。
温瑕想了想,道:“他应当是个比较怀旧的人吧,除此之外我也不知。”
印犰渝:“就这些?还真少。那其他呢?他害怕什么或是忌惮什么都可以。”
这可就更难了。温瑕揉揉额角,他都还没来得及看透这人呢,便被如此刨根问底,他如何回答?
温瑕无奈道:“你不觉得我与他还不至于相熟到如此程度吗?他怎么也是一代魔尊,怎会轻易叫人发现弱点?”
印犰渝沉默了片刻,只道:“那好吧,有别的什么吗?”
温瑕轻叹一口气,有一丝不快:“硬要说有什么发现,他似乎与古楼封景关系甚好,二人说不定有什么牵连。他性格冷淡,难以琢磨。更多可能得与他更为熟悉才有机会知晓了。”
印犰渝似是叹息了一声,道:“好,我知晓了,你好生休息。”
说完,通灵便断了。温瑕拨弄着水面,感到一丝违和,却立刻将其抛在脑后,认真清洗起来。仙君体质本就不会沾上尘埃照理说闭关打坐十余年也是不会积灰的,可他偏爱泡在热水里用皂角清洁自身。片刻后终于清洗完毕,正要从乾坤袋拿出新衣服换上,一扭头,一旁案上不知何时摆了套黑衣,叠得工工整整,温瑕看着愣了一愣。
走去将黑衣展开,与自己常穿的略有不同,这件是照着忘忧谷的风格制作,衣上一溜盘扣,下摆还用金丝纹着莲花的图案。
就连里衣都为他准备好了。
温瑕只得换上,不知墨莲从哪弄来的衣服,尺寸与他差不了多少,穿着略有宽松,看着却是刚刚好。温瑕自醒来后还没穿过忘忧谷风格的服饰,此刻看着这般模样的自己还有几分稀奇。
温瑕在铜镜前孤芳自赏好一阵子才想起这可不是在自家仙宫,装模作样咳了两声,将原先别在腰间的饰品全别好,再好好看了看自身才推门走了出去。
门口小厮立即进门收拾,墨莲不在,他便自顾自转悠起来。今日府上小厮不算太多,也许是已经很晚了,逛到有榕树的那个庭院都没见着什么人。
温瑕走到树下,轻轻抚上这树干,心底涌上一丝暖意。
他很喜欢在忘忧谷的那段时光,睹物思情,不由怀念过去了。
“尊上……啊怎么是你?你怎么不遮一下生气就出来了?”
在墨莲府邸如此一惊一乍,不必多想温瑕就知道又被红袖逮个正着,他回过头去,红袖面上震惊更甚:“你,你怎么穿成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