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涯微笑着将手中话本合上,撑着下巴抬手将温瑕手中话本压下,对上温瑕不知是震惊还是羞怒的眼睛:“师兄没教过你,没让你看的书不要乱看吗?”
温瑕的手还是微颤的,嘴唇哆嗦了一阵也没说出什么来。弄灼好奇探过头去看那话本上的内容,扰月也悄悄将视线放到了那摊开的话本上。
不一会儿,双双朝着温瑕投以复杂的目光。
温瑕深吸一口气,已经是平复下来,还笑了笑:“风前辈你真厉害。”
这写他与青灯墨莲的话本,若不是他就是本人,真要以为他与墨莲有过这么一段暧昧过往了。
话本中的故事发生于人间界,还是二人尚未飞升的事情,约摸是人间界的天承游祭到他飞升之间的故事。那时他约莫真是跟着墨莲在人间界游荡的,可这话本写得可不那么简单,写着他与墨莲如何相互照应,如何相约,如何暧昧,如何……花前月下,长相厮守。如此暧昧如此关心,分明不切实际,偏偏写得不错,看得他一时怔愣,脑内一片空白。
写得就跟真的一样。
他将话本合上,风清涯微笑着为他倒了杯茶,他顺势接过抿了一口,道:“我想回了。”
风清涯什么都没说,抬手摹了个凭证丢给他,挥挥手放他走了。
扰月与弄灼难得没有说什么,温瑕与弄灼小声说了三日后出发的事,便挥挥袖子离开了亭台楼阁。在楼阁门口的灵兽还想拦,看着他手上凭证,看了他半晌还是放人走了。外边倒是冷清,这时候茶话会正举行得火热,没什么人提早离场,他便很顺利的一人独占白龙,以最快的速度回了仙宫。
其实他并不生气,也并没什么特别想法,看着只不过觉得别扭而已,他没那么脆弱,全是装给风清涯看的。他好像喜欢凑热闹,可这般窘迫也确实难得。他不把这当一回事,其实众仙子也不会当真,他知晓她们只是凑在一起写点娱乐大家的故事,谁都知道那是假的。
不过觉得被冒犯也该是理所当然的。
比较风前辈这次这件事还真不是人干的事。
也许是觉察自己冒犯温瑕,风清涯这几日真没再来找他,弄灼与扰月都有来过,约他去正常时期的亭台楼阁喝茶,约他去看一位文仙的书画展,二人不约而同都没提起那一日的事情,温瑕也乐得自在。
三日过去得极快,温瑕换了一身黑衣——不再是忘忧谷的那一套,是一套天山风格的衣服——换了新的冪篱,在内侧用水写了密密麻麻的咒文,将生气封得严严实实。再将洛河与降雨别在腰侧,戴到一贯带着的半块缘木时怔愣了一下,总觉得不知自己为何要戴着这个,却还是没将其放下,戴在了降雨边上。穿戴完毕时正好弄灼与扰月也来了,明月睁着大眼睛可怜巴巴看着温瑕,温瑕摸了摸她的头,朝她笑了笑。明月捏着他的衣袖,好一会儿才放开,乖乖蹭了蹭温瑕的手心。
不过回来几日,小明月是越来越爱撒娇了。
三人皆是穿戴完毕,弄灼与扰月一并戴上了陆唯发给二人的面具,站在温瑕修炼用的潭水边上。此行本就得避开些青灯墨莲——当然他也不想见到他——所以三人在潭水上重新画了一个阵,定的位置用的镇魂旗的位置,白光一闪,三人落在了曾经那空旷的平台上。
四周还是漆黑一片,空气干燥阴沉,站在这儿隐约能看到轮回井那通天光芒。镇魂旗好好被封着,作为其中之一的阵主,温瑕一来便感受到了封阵的波动,所幸他的灵力不回外显,不然墨莲指不定能通过封阵的波动寻过来。他头也不回朝着阶梯之下走去,弄灼与扰月都是初来乍到的模样,望着四周惊叹了一阵,忙追着温瑕跟了上去。
才走了没几步温瑕便顿住了。弄灼还在感慨着下界荒凉,见着温瑕突然停下便疑惑扭过头来,看着层层台阶下方的身影,不由怔愣,若非戴着遮住全脸的面具,怕是能看到他惊讶的目光。
蓝炎站在台阶最下方,长长的披风无风自动,他双手环抱,动作与以往无差,却透着森森邪气,他辨认了好一会儿,看着温瑕灿烂一笑:“呀,师弟,又见面了。”
温瑕很快便反应过来,怒火由心而生,愤愤道:“不许打镇魂旗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