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下爬到季长芳脚边,抓着她的衣服道:“你也说,你还把我当妹妹,你怎么能对我如此霸道?”
季长芳低头看着她,不为所动,“孤不是没对你好过,是你自己不珍惜。三番五次,孤的心也是肉长的,凭什么不计较伤痛给你戳?而且,你真觉得这个要求过分吗?”
“不过分,不过分……”程婧挥舞着手,激动得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看着周围暗暗的,只有灯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噩梦了。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听着外头的钟声,手忙脚乱地打开帘子问外面守夜的宫女:“来人啊,发生什么事了?”
守夜宫女刚被人喊出去,她听完了话,快些回来,“娘娘,元妃派人传来消息说,是端妃娘娘薨了。”
本来就在梦里被魇住了,再得知这个消息,程婧整个人都在发抖。她下床穿鞋起来,拿了件衣服就慌慌张张地问:“皇子殿下呢?她没让人来找过我吗?”
宫女一边过来给她穿衣一边道:“不曾啊。”
程婧更加着急了,又问:“下午,又或者是在我睡下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有。”小宫女忙不迭地说:“入夜后,西边那儿走水了,费了好长时间才扑灭。然后就是十二殿下被人慌慌张张地送回来,据说是受了惊吓。宫里来了好些太医,皇上也来了。不过他没待一会儿就走了。”
程婧立马猜到那场火跟玉书南逃脱不了关系。一想到亲娘死了,就算她再薄情,如今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程婧挥退宫女,咬着嘴唇在原地坐着哭了会儿,也不想心里的七七八八了,就看着窗外的天等着它亮。
寅时三刻,钟楼里的钟连续敲了九下。
这是皇帝召见的意思。
钟响时,有司礼监的太监给程婧送来孝服。她拿着穿了,被带去见季长芳时,已是六神无主。
那时元福落也在,她眼框通红,显然已是哭过一轮了。
程婧这回也没呛她,只直直的走到季长芳的跟前。
季长芳看她眼睛肿着,脸上也没气色,便问了一句:“昨夜没睡?”
“睡不着。”程婧一开口,就因扛不住哭出了声:“皇兄,我害怕,你会不会再也不要我了?”
季长芳叹了口气,再一次牵起了她的手。
“先省点力气吧。”
今天可能要哭一天呢。
玉书南的棺椁被停在了西宫的黄钟殿,季长芳带着宫里一干人赶过去的时候,殿门口已经跪了一地的大臣开始哭灵了。
大小妃嫔们,还有住在京中的皇子公主们也被一一叫了来。在前头带着他们的,正是西宫皇后齐氏。
玉书南的葬礼规格被办得如此之高,齐氏也没露出不服的神色来。她看到季长芳和程婧过来,还抱着他们哭了会儿:“可怜的孩子。”
季长芳脸上看不出来喜怒,只等齐氏哭完,她跪着去了最前头,旁边则是元福落和程婧。
准备着的太监们连忙把火盆和冥钱拿了来。
接下来就该从季扉开始,一一给玉书南正式拜礼的流程了。可在季扉起身时,却有个礼官从外进来,躬身站在了元福落的面前:“元妃娘娘,请您先出去吧。”
跪在季长芳下手边什么都没做的元福落当时一懵,不过她也反应过来这大概又是赵国的什么规矩。虽然觉得屈辱,可身处别人家屋檐下,她还是涵养很好的站了起来。
季长芳却一把拉住她,“你去哪儿?”
季扉瞟了她一眼。
元福落顿时有些局促,“殿下……”
那礼官只当刚才季长芳没听到,又重复了一遍:“殿下,礼部的周员外郎说,元妃娘娘依制是不能站在这儿的。”
一旁的季婴忍不住发出嗤笑。
季长芳点了点头,她一边把元福落拉下来跪好一边问:“这位周员外郎,全名是什么?”
礼官犹豫片刻,勉强答道:“回殿下话,员外郎全名周通堰。”
“可有母亲?”
“自然是有的。”
季长芳点头,扬头朝外喊了一声:“展正心何在?”
展正心刚跪下,一听连忙起身到门前说:“属下在。”
季长芳往火盆里丢了一把纸钱:“礼部有个员外郎叫周通堰的,他母亲活不长了,你去送她上路。”
“属下遵命。”展正心起身时,眉头都未皱一下。
那礼官却吓得浑身发抖。
季长芳抬头看着他,笑了一下,“劳烦你回去转告周员外郎,让他不用替孤忙活了,他母亲死了,赶紧回家奔丧去吧。”
“下,下官明白了……”礼官退出大殿时,双腿都在打颤儿。
元福落当时第一时间抓住季长芳的胳膊,“殿下,何必如此?”
又想到昨夜那个梦境的程婧忍不住浑身发抖,她强装着镇定说:“我皇兄给你出头,受着就是,哪来这么多为什么?”
元福落一听,也不好追问了。
季长芳根本就没听她们在说什么,她的一双眼睛盯着火盆,直直地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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