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妙的是顾琛也跟他穿得差不多，不过陆季阳那件卫衣是天蓝的，他身上这件是深蓝色的。

这么一看，两人就跟约好了穿情侣装似的，看对方的眼神都有点儿不自然，一大早气氛就充满了微妙感。

“走吧，先去早餐铺吃早饭。”顾琛身上背了个长条形的渔具包，显然是早有准备，“我知道有家店特别良心，他家的包子绝对是最香的。”

陆季阳发觉人生重来一回，别的不谈，他脸皮倒是修炼得越来越厚了。

他本来还想着要不要掩饰下两人的关系，但待会儿他俩穿得像小情侣一样坐在早点摊上，估计想低调都不成。

下个楼的工夫，陆季阳已经没有之前那种不自然的感觉了，他边思考边说：“我知道有条河在这附近，走路过去大概十五分钟......”

“不走路，骑车吧。”顾琛说道。

“我骑车你在后面走？”陆季阳看着他问。

“不，我载你。”说话间俩人已经下到一楼，顾琛碰了碰陆季阳的胳膊，示意他往车库里看。

陆季阳那辆瘦弱单薄的白色淑女车，一夜之间被人实施了“整容手术”，后轮胎上方凭空多出来一个坐垫。

坐垫是钢管做的，上面还很贴心地绑了厚厚一层布料，坐上去不容易硌屁股。

陆季阳看看车，再看看顾琛，无奈道：“你装的？”

顾琛揉了揉鼻子，昨晚一时冲动想消灭这只影响人谈恋爱的“拦路虎”，现在想起来这事其实挺心虚的，也不知道陆季阳接不接受。“是啊，惊喜吧？我从小就这么心灵手巧。”

陆季阳有些哭笑不得，走过去跨坐在后座上，掏出钥匙望着他：“走啊，用你的惊喜带我去你说的早餐铺。”

他跟顾琛好不容易谈上恋爱，他不希望顾琛这样骄傲自信的人因为这些小事而表现得过于小心翼翼。

顾琛加快步子走过去，开锁、倒车一气呵成，心里高兴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走咯——”他一脚蹬出去老远，陆季阳手抓着坐垫，说：“包给我抱着吧。”

“不用，我背着它。”顾琛昂着头，慢悠悠地蹬着脚踏板，“你别抱包，你抱着我呀，腰、脖子，哪里抱着舒服你就抱。”

那些青春偶像剧里都有这个画面，一方搂着另一方的腰，画面亲昵又美好。

陆季阳手搭在他腰上，顾琛刚眯上眼，就猝不及防地挨了一下。

“好好骑你的车，抱个屁啊，我又不是长臂猿。”

顾琛收起了想象，行吧，他家大爷在外并不是那种奔放腻歪的人。

陆季阳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这个点小镇才刚刚苏醒，顾琛带他去的早餐铺居然挺热闹，露天的五张餐桌都快坐满了人。

顾琛一个箭步上前，占住最后一张空桌，招着手让陆季阳过来。

“大爷，你坐着，我点餐去。”顾琛说，“吃馄饨吗？”

陆季阳点点头：“好。”

顾琛冲进去点餐，他偏过头打量四周。

对面有个破旧的小卖部，是一个孤寡老人开的，不卖烟，就只卖些瓜子果仁，附带还提供热水售卖。

小瓶三毛、大瓶五毛，经常有光着脚的小孩或者裹着睡衣的女人来打水。陆季阳很小的时候也跟在他爸身后，提着水壶去买过水。

这地方两年后全部拆了重建，小卖部变成了菜市场，他们现在坐着的这家早餐铺变成了一家超市。

这些都是他从A市回来后看见的，物非人也非，他来不及细看就赶往了医院。

以前没留意过这些细节，只觉得日复一日毫无新意，然而今天身边有个顾琛，尤其是成了他男朋友的顾琛，可能是跟两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有关，陆季阳看什么都觉得透着一股子新鲜感。

一切都是鲜活的，一切都是生机勃勃的。

顾琛端着两碗馄饨过来，和陆季阳面对面坐下，吃一口就笑一会儿。

陆季阳在桌子下面轻轻踹了他一脚，“馄饨戳你笑穴了？”

顾琛憋了一会儿，又笑了。

他俩光是坐着就能形成一道风景线，虽然顾琛乐得跟个傻子似的，但不影响别人欣赏他的脸。

顾琛说：“我好久没跟人一块儿吃过早饭了，有十年吧。”

他这话虽然是笑着说的，但还是能听得出落寞。

陆季阳舀了个馄饨，趁周围没人注意，吹凉了直接喂到顾琛嘴里。

“吃吧，馄饨都堵不住你的嘴。”

顾琛嘴里含着馄饨，眼睛睁大，急哄哄的，嚼了两下就囫囵吞了下去。

他正要说什么，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抱着孩子站在他们的桌子旁问：“打扰了，能拼个桌吗？”

“可以，坐吧。”顾琛端着碗挪到陆季阳左手边上，把对面的位置让了出去。

在桌子不够用的情况下，拼桌是很常见的现象。

陆季阳舀了两颗馄饨，就察觉到顾琛的手藏在桌子下面，有意无意地扯着他的袖子。

他不动声色地把左手挪到桌子下面，立刻被顾琛的手捉住了。

他俩面色镇定地躲在桌子下面牵着手，在喧闹的环境里，四周还坐满了人，这种随时会被别人发现的隐秘感紧张又刺激，让两人的手心都出了一层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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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小长假来啦，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