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有人开飞行器是一个原因,刚刚她只来得及给哨兵C简单喷了止血喷雾,还得给他再稍微包扎一下。
军团长就站在飞行器旁边。
锦一拿着止血喷雾给被裹着的“茧”们也喷了一遍,这才重新进入飞行器,将门关好。
哨兵E埋头给人处理伤口,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但语气里不乏担忧:“您不该妥协的,为您战死,是我们至高的荣耀。”
“荣耀之后呢?”
“什么?”
锦一帮着递了药过去,声音平淡:“荣耀之后呢?是英雄碑上一个名字、是家人朋友数不尽的泪水。”
“我去,未必死。”
就看军团长现在的态度,再看之前虫母说要见她,她未必有事。
她看向哨兵E,年轻哨兵脸上满满的疑惑,眼睛里却都是信任,就好像她不管说什么都会被相信:
“我不去,你们必死。”
“而且就算你们以身殉职,到最后我可能还是会被带走。”
即使残酷,但这就是事实。
哨兵E眼眶更红了,猛地低下头掩饰,但给哨兵C处理伤口的手却颤抖起来。
他在哭。
见此,锦一咽下了后面未尽的话。
……
哨兵E开飞行器,军团长带着那十几个哨兵步行跟在后面。
直到这时,他才真正理解了锦一那句“可能还是会被带走”,军团长的速度太快了。
甚至隐隐超过飞行器。
如果加装一个助推器或许能甩开军团长,但……他们没有。
没多长时间就到达了那颗荒星。
哨兵E还想再最后挣扎一下,他回头,眼中满是必死的决心:
“飞行舰就在眼前,待会我出去阻拦一会儿,哪怕只争取几秒,也能让您多一分躲进去的可能。”
“没用的。”
“为什么!”顾忌到外面的军团长,哨兵E压低了声音,带出了几分焦急。
锦一头都没回,看着控制台上的后方显示屏:“你看军团长身上的是什么?”
“是战友的命!”
“你再看它爪子上的黑色电弧,只要你出去一有动作就会死,几秒?你连一秒都撑不下来,更遑论争取到让我进入飞行舰的时间?”
心知这样的话太重、太直白,锦一不忍心看一个赤诚之人脸色灰白,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会回来的,一时的妥协是智慧不是怯弱,这次的经历更应该变成你强大起来的力量。”
“我一个人出去就行,你照顾好他。”
见向导一个人从飞行器里出来,军团长心知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但手上的电弧依旧没有放下。
“放人吧。”
这回军团长没那么好说话了:“您帮他们把门打开之后走到我这里,然后我再把人放了。”
行行行!有心眼是吧?
她认命地照做。
锦一一步步走近,和巨大的虫相比,她就像是一个玩偶娃娃一样。
而现在,她在以命相护。
这是哨兵们人生中从未遇到过的事,心热的同时,亦觉得耻辱。
哨兵们的“呜呜”声更大了。
军团长鸡贼地只放了一半,伸出触手圈住了锦一的手之后,才又甩出了剩下的一半。
哨兵们落地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冲上来,但因为受伤太重,基本上前后脚地倒在了地上。
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