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汉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是啊,世人往往只看到了表面的恐怖与疯狂,却忽略了背后的真相与无奈。那孩子,即便是偶尔失控,对人发起攻击,也并非出于本意。我亲眼见过,管家如何利用他的纯真与信任,编织谎言,将他一步步推向孤独与绝望的深渊。又或者,是某些不为人知的势力,以他珍视之人为要挟,迫使他做出违背本性的举动。他的每一次咆哮,每一次挣扎,都是对这不公命运的无声抗议。”
凌久时静静地聆听着对方的话语,他微微皱起眉头,起初脸上浮现出一丝困惑之色,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困惑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恍然的明悟。终于,他缓缓地张开嘴唇,用坚定而又温暖的声音说道:“我明白了,原来如此。在这纷繁复杂、瞬息万变的世界之中,所谓的真相常常会被层层叠叠的表象所遮掩和蒙蔽。我们实在不应该仅仅凭借初次见面时的短暂印象,便草率地去评判一个人的是非善恶啊!特别是当我们对这个人知之甚少甚至全然不知其过往经历之时。想想看,那位城堡主人的孩子,说不定恰恰就是那个遭受最多误解、最为需要他人给予理解和同情之人呢。”
话音刚落,在场的另外两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凌久时,他们的眼神交汇在一起,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彼此间流动传递。
第十三日的清晨,东方的天际刚刚泛起一抹淡淡的鱼肚白色,仿佛是大自然轻轻揭开了夜的面纱。一层薄薄的雾气如轻纱般缭绕在那座早已废弃的小村上空,使得这片荒芜之地更显得神秘而又萧瑟。
阮澜烛静静地坐在一处破败不堪的屋檐下,他身上那件破旧的衣衫在晨风中微微飘动。此刻,他的手中正紧紧握着一块由流浪汉慷慨赠予的干粮——那是一块硬邦邦的黑面包,还有一小壶清澈见底的水。他小心翼翼地啃咬着那块黑面包,每一口都吃得极为仔细,生怕会有哪怕一粒面包屑掉落下来被白白浪费掉。
这几日以来,他们四个人——阮澜烛、王世一、夏池以及那位始终未曾发过一言的同伴,已然逐渐适应了如此艰苦的生活。然而,尽管表面上看似平静,可每个人心底深处对于踏上归程的那份渴望却是日益强烈起来。
王世一则坐在阮澜烛的对面,他那双原本灵动的眼睛此时变得有些呆滞无神,只是愣愣地盯着自己手中同样简陋寒酸的食物。突然间,也不知道究竟是被什么东西触碰到了敏感的神经,只见他毫无征兆地猛然站起身来,并扯开嗓子大声喊叫起来:“这到底算是什么样的日子啊!每天都只能吃这些难以下咽的东西,还要居住在这般破烂不堪的地方,我们究竟要到何时才能够回到原来的世界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