孬孩儿已经无路可去,只能躲在市郊的水泥管中暂居。那水泥管阴冷潮湿,四周荒草萋萋,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和远处的车流声相伴。每到夜里,听到警车的呼啸声或是狗的狂吠,他的心就会猛地揪起来,紧张得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他感到绝望,又无处可去,思来想去,他便想到了晚上去天宝楼碰碰运气。
天宝楼,这个名字在孬孩儿心中算是非常熟悉,这是一条远近闻名的古董老街。它曾是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地方之一,平日里灯火辉煌,人声鼎沸。但如今天色已晚,这里已经没有白天那般热闹,大部分店铺都早早打烊,只剩下零星几家还在营业。孬孩儿知道,天宝楼里有一家古董店,或许能给他一线生机。
这家古董店的老板叫童蕾,一个精明能干的女人。这间铺子原本是古董商人宋金斌留下的,宋金斌年轻时也是个风流人物,但生意上却总是差那么一口气。他或许早就预见了自己的死亡,在临终前立下了遗嘱,将店铺交给了童蕾。童蕾接手后,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努力,让这家古董店重新焕发生机,取名为“一念璁珑”。
这天傍晚,天宝楼的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几家店铺还亮着昏黄的灯光。童蕾还在“一念璁珑”里整理着器物。她穿着一件素色的旗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显得格外干练。她一边擦拭着一件古老的瓷器,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明天的生意。
就在这时,孬孩儿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店门口。他站在昏暗的路灯下,犹豫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推开了店门。门铃“叮铃铃”地响了起来,童蕾抬起头,看到一个衣衫褴褛、满脸胡渣的男人站在门口,眼神里透着一丝慌张。
“你……有什么事吗?”童蕾语气平静,但眼神里却带着一丝警惕。
孬孩儿咽了咽口水,低声说道:“我……我顺道来转转。”
童蕾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瓷器:“已经打烊了,明天来吧。”
孬孩儿没有想走的样子,走进了店里,问道:“这儿的老板,原来是位男的吧?”
“没错,你们认识?”童蕾反问道。
“我们并不熟悉,之前也有路过这里!”
童蕾见孬孩这脸似曾相识,就是一时无法想起,孬孩好似也认出了这个来过河涧的女孩。
孬孩儿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猛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刀,指向童蕾:“别动!把钱和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童蕾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但她很快镇定下来,眼神里透着一丝坚定:“你想干什么?这里没有多少钱,可以给你,古董大多是赝品,也不值钱!”
孬孩儿冷笑了一声,眼神里透着一丝疯狂:“少废话!快点交出来,不然对你不客气!”
童蕾缓缓站起身,试图稳住局势:“你冷静点,我们慢慢说……”
但孬孩儿已经失去了理智。他猛地冲向童蕾,试图抓住她的胳膊。童蕾本能地反抗,两人扭打在一起。孬孩儿的力量远大于童蕾,他抓住她的头发,用力一拉,童蕾痛得叫出声来。孬孩儿趁机从柜子里翻出一些财物,塞进自己的口袋。
童蕾试图阻止他,将一把降魔杵打在了孬孩的侧脸,孬孩儿恍惚了一下,又清醒过来,但此时他已经失去了理智。他用力一推,童蕾失去平衡,后脑勺重重地撞在了柜子的边缘。她发出一声闷哼,随后便失去了意识,倒在了地上。
孬孩儿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童蕾,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他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但已经来不及后悔。他抓起财物,匆匆逃离了古董店。
隔壁店铺的曾掌柜正好准备回家,看到隔壁古董店的灯光还亮着,但里面却没有动静。他觉得有些奇怪,便推开门进去查看。当他看到昏迷不醒的童蕾和满地的狼藉时,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连忙大叫:“不好!”
赶紧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警车很快赶到,警员也迅速封锁了现场,童蕾也被紧急送往医院。
惠南的客栈
夜色如墨,惠南的小镇静谧而安详。我独自坐在客栈的院子里,微风轻拂,带来一丝凉意。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我拿起手机,是唐娇的来电。
“唐娇姐,这么晚,是什么事情?”我接起电话,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陈墨,你在哪里?”唐娇的声音急切而紧张,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在惠南,和老师在一起。”我回答道,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你们快回来,童蕾受伤了,在医院,快点哦!”唐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显然情绪非常激动。
我的心猛地一沉,瞬间紧张起来:“童蕾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唐娇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刚才,我接到消息,说童蕾的古董店被人抢劫了,她被打伤了,现在正在医院接受治疗。”
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仿佛被人当头一棒。童蕾,怎么会突然遭遇这样的事情?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她平时的样子,那个在古董店中忙碌的身影,如今却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不,这怎么可能。
我心中一紧,童蕾的伤势如何?她有没有生命危险?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我急切地问道。
“医生说她头部受了重伤,暂时还没有脱离危险期。警方已经介入调查,但目前还没有抓到嫌疑人。”
唐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和担忧。
我心中一阵愧疚,童蕾出事的时候,我却在几百公里外的惠南,根本来不及帮忙。我必须尽快赶回去,陪在她身边,尽我所能提供帮助。
“唐娇姐,你先去医院,帮忙照顾好童蕾,我马上回去。”我挂断电话,转身走进客栈。
童老师已经睡下了,我轻轻推开门,看到他正躺在床上,呼吸平稳。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他叫醒。
“童老师,童老师,醒醒。”我轻声呼唤。
童老师缓缓睁开眼睛,眼神里带着一丝迷茫:“怎么了,陈墨?”
“童蕾出事了,她的店被抢劫,她受伤了,现在在医院。我们得马上回去。”我语气急切,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童老师瞬间清醒过来,眼神里透着一丝担忧:“快,我们马上出发。”
我们迅速整理好衣物,带上必要的东西,连夜离开了惠南。夜色中,小镇的宁静被打破,只剩下我们匆忙的脚步声和心中那份沉重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