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艳红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念叨:“塌了天了,我的命怎么这样苦,我也没有什么亲人了,自从账目被封,穆庆西几乎就不吃饭了,昨晚他在屋里睡着,我以为夜里失眠没睡醒,早晨起来就没有去叫他,这不中午了吗,我推开门他仍然在床上一动不动,晃了他半天,摸摸他的鼻子,没有一点气息了。呜呜,他是被逼死的呀,偷偷攒下安眠药,喝了整整一瓶子我也不知道。”
邱艳红比邱艳菊小得多,二人是叔伯姐妹,丘艳菊是家里老大,丘艳红是家里老小,曾经是小丘庄先后嫁来城东村的一对姑娘,邱艳红一度比丘艳菊家富裕的多,优越的多,也高傲的多,男人当官,又是穆庆东叔兄弟,把持城东村大权,从此就对姐姐一家人看不起了。风水轮流转,穆庆西得了癌症,花钱也不见效,渐渐日子败落下来,然而丘艳菊不同,家里房子多,拆迁补偿后经济状况一下子和邱艳红家拉开了距离,人才培养上也有了天壤之别。主要是邱艳红生了两个女儿,都不愿意留在家里,这个地区招上门女婿是被人家看不起的,这就让邱艳红很是纠结,现在姐姐邱艳菊一家兴旺发达,她心里产生羡慕嫉妒恨是定不可疑的。丘艳菊、丘艳红二姐妹曾经都十分漂亮,数一数二大美女,找对象也是拣择挑,她挑的男人又死了,而且还是这种死法,心理上就形成了落差。还好,她有了3000万现款做保障,多少还能安慰了一些。
邱艳红第一时间给邱艳菊打电话,想到了她们的血缘关系,丘艳菊是她最近的人,丘艳红家里基本没有别的人了,一个同胞妹妹远嫁它乡没有来往,父母双亡,公婆也已经不在,穆家近门的本家指望不上,都是算计她的人,利用她的人,她说的‘逼死’二字也有暗示成分。
邱艳菊心扑通扑通跳,两条腿站不起来,她从来没有经历这等场面。穆庆西也算是饿死的,吃安眠片睡过去倒是比上吊、喝老鼠药死法要文明一些,安详一些,不那么难看,但他为什么要自杀?这与查他的账肯定有关系,也与他们贪污脱离不了干系,穆庆西这一死账就没法查了,做账的人没了,就成了死无对证,原来支部书记、村长会来个一推六二五,找谁对质?也就成了无头案,也就意味着所有责任担子让穆庆西一个死去的人自己挑了。
歆慕笛心里明镜似的,他看了一眼杨秀华道:“穆庆东是希望穆庆西死掉的,你们查账程序也终止了吧,已经不起作用了,穆庆西是畏罪自杀,正好随了穆庆东等人的心愿。”
杨秀华有些心不甘,账目还得继续查,起码要知道他们贪污多少赃款吧,没了和尚庙还在,穆庆西死了其他三人还活着,他一个会计绝不会把钱款自己吞掉,他也当不了书记、村主任的家,当官目的就是捞钱的,利益分配不公就能引发矛盾冲突,穆庆东大权在握,各种补贴、收益心里有数,怎么能让一个会计占了便宜。
杨秀华道:“查账必须继续,穆庆东负有主要责任,他以为会计没了就能人死账烂?哪有那么轻松,追究他的过失犯罪也不能放过他!”
欣茹道:“那就看杨秀华你的本领了,我可以写一篇报道蹭蹭热度、给发发酵,让村民讨伐穆庆东,他是村书记、一把手,真的负有主要责任,应该承担过失,也让他出出血,罚他款,即使不判他刑,绝不能便宜了他!”
吃完了饭之后,欣茹道别了众人就开车回家了,她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办,出发时候和歆慕笛再联系。
那晚穆庆东家庭会散了之后,他和老婆姬倩倩二人回房间又商量一阵,打算第二天分别采取行动。小儿子穆智还没回来,不知又去哪个夜总会鬼混去了。
吃过早饭穆庆东打电话给原村主任穆庆南,弟媳妇王艳梅,在他的【兴隆大酒店】见面,商讨对策。
一起共事多年的叔兄弟、弟媳妇还是有感情的,他也不再小气,昨晚被老二贬低、打脸显得很没面子,今天中午他打算要几个菜,在一个包间三人坐一起喝两杯、奢侈一顿,又花不了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