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高悬，炽热的光线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给脚下的土地覆上一层滚烫的纱衣。耶利哥与萨尔骑在马上不肯下来，这样可以离灼热的地面远一点，否则他们怀疑自己会被当成肉干烤熟了。在约定的地点焦灼地等待了整整一天。

耶利哥坐在马鞍上，身姿笔挺，剑眉微蹙，目光沉稳而忧虑，不断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出现同伴的方向。同样是着急，萨尔则完全不一样，他的屁股根本坐不住，在马背上扭来扭去，嘴里嘟囔着，时不时猛地扯一下缰绳，胯下的战马被勒得不安地刨着蹄子，马身上那细密的汗珠在日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两人向路过的牧羊人打听同伴的消息，得到的却是失望的答复。萨尔烦躁至极，“啪” 地一声将马鞭狠狠抽在地上，大声吼道：“这怎么可能？他们到底能去哪儿？一个都不回来！” 他的脸涨得通红，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额头上青筋暴起，像是一条条愤怒的小蛇。他头上戴着的那顶绣着精美西域花纹的毡帽，也随着他激动的动作歪到了一边。

恰在此时，牧羊人去而复返，询问他们是否要去的是帕布山。

“是啊，是啊！您知道路？快告诉我们！” 兄弟俩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迅速翻身下马将牧羊人围在了中央，萨尔更是激动得刚才下马时差点从马背摔下来，急切地抢答，身子前倾，恨不得直接凑到牧羊人跟前。“知道怎么走，前几天见面怎么不和我们说？” 萨尔皱着眉头，语气里满是质问，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你是不是故意的？肚子里有弯弯绕，一点没有咱们这边人的豪爽！”

牧羊人一听，脸色变得难看，不悦地回道：“你这小伙子，我当时要是知道会不告诉你们吗？”

耶利哥赶忙伸手拉住萨尔的胳膊，用力往后一拽，脸上挂着歉意的笑容，对牧羊人说道：“大叔，我弟弟不是那个意思，他这暴脾气，说话不过脑子，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说着，他偷偷在萨尔的胳膊上掐了一下，示意他收敛些。

萨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挠了挠头，虽然心里还是不痛快，但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大叔，对不住啊！我这驴脾气一上来就控制不住，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莫要因为我的莽撞，触怒了这山川的神灵。”

牧羊人轻哼一声，没理会萨尔，转头对耶利哥说：“部落里几个人在讨论帕布山，我刚好前几天听你们说过要找那座山，所以就在旁边听了一会儿。”

“讨论帕布山？他们怎么说的？到底该往哪边走？” 萨尔一听，眼睛瞪得像铜铃，猛地把耶利哥往旁边一推，急切地凑到牧羊人面前，双手紧紧攥着缰绳，手上的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手腕上戴着的一串西域风格的银质手环，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牧羊人却像是故意不搭理他，瞧都不瞧萨尔一眼，隔着他对耶利哥说，同时抬手一指前边岔道中间那条路：“沿着那条路直走就能到，不过这是他们说的，我自己没去过。”

“石头走的那条！” 耶利哥望着中间那条路，喃喃自语，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天边几朵洁白的云彩正缓缓飘动，似乎那云朵能判断吉凶，让他能获取一些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