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土地变得焦黑,那是焚烧尸体后留下的痕迹。
雇佣军将他们封控起来之后,也许是怕传染,棚区里的一切事情他们都不管,所以一些感染瘟疫去世的人,也不允许他们运送出来,那些雇佣军可不会帮他们去处理因感染瘟疫死亡的尸体。
没有办法,他们就只好在棚区的最后面隔出一块空地,原本按照他们国家的习俗,是要将去世之人的尸体埋葬后竖起十字架以为后人缅怀,可为了防止瘟疫的扩散,不得已,他们就直接将尸体放在地上焚烧,他们的亲人甚至不能将他们的骨灰带走,这些骨灰便由瓦拉和其他几名男子收集起来,装在一个一个他们搜集起来的瓦罐里,最后,在瓦罐的上面,写上他们的名字。
这些瓦罐中就有一个是属于瓦拉的小女儿的,她是在棚区被雇佣军封控制后才发病的,那时候,政府已经无法依靠,食物有限,再加上她本身就有哮揣,不过短短两天,那个有着碧蓝色眼睛,一头金发的洋娃娃般的孩子,就在瓦拉的怀里闭上了眼睛,就像她睡着了一般。
瓦拉亲手将她的骨灰收起,没有装在粗糙冰冷的瓦罐里,而是装在了她最喜欢的一个小狗形状的陶瓷罐子里,上面有她以前在陶瓷上贴上的各种好看的贴纸,瓦拉在空白处写上了她的名字,米瑞。
纳沙走近后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精致的可爱的陶瓷罐,他回头看了眼瓦拉,他深深的盯着属于他的小米瑞的陶瓷罐,最后嘴角勉强的抽动着,像是在和他的小女儿打招呼,可奈何,他实在笑不出来,只好将头偏向一旁。
纳沙没有作声,默默的拿着相机对着每一个罐子认真的拍摄着,罐子上面的字体都已经模模糊糊的了,纳沙知道,他们的亲人时常回来这里看看,抚摸着小小的瓦罐,就像是在抚摸着他们亲人的脸庞。
一连拍了十几张照片才将这一个个的小罐子拍完,纳沙看着瓦拉冲他点点头,两人往回走去。
相机最后回到了尤里的手上,他将相机小心的收好,从帐篷看出去,阳光已经西斜,落日余晖将天空染成嫣红色,“这样可爱的天空,这样可爱的城市,人们怎么忍心它就此沦落成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