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庸县,便是后世闻名遐迩的湖南张家界所在地。这里山峦起伏、溪流潺潺,自然风光旖旎秀丽,令人陶醉其中。由于此地一直以来都是由土司实行自治管理,鲜少与外界交流往来,因此其自然风貌得以完好保存,呈现出一种原汁原味的原始之美。相比起后世经过大规模开发后的景象,此处的美景更显得清新脱俗,宛如世外桃源一般,美不胜收。
朱楩静静地凝视着营帐外如诗如画的景致,轻声呢喃道:“十二哥虽然佯装身亡,但那些人并不知晓真相。他们自以为已有一位亲王被迫自尽,心中难免惶恐不安。若是再将我逼迫致死,那么这件事情虽说表面上是替皇帝行事,但所有的罪责最终还是会落到执行者身上。试问,又有谁愿意去承担这样费力不讨好的差事呢?于是乎,众人皆心照不宣地选择了包围却不实施抓捕行动,只等魏国公到来下达明确指令之后,才敢有所动作。”
站在一旁的袁巧儿乖巧地点着头,始终一言不发,安静地聆听着朱楩的话语。这时,陈河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么殿下,眼下我们如何办?”
朱楩目光落在陈河那张满是忧愁的面庞之上,嘴角微微上扬,随即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哈!我如今都已经沦为庶民啦,哪里还算得上什么殿下哟!老陈啊,以后你就直接唤我老朱便好。”
陈河闻听此言,心中不由得一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暗自思忖道,莫不是殿下故意借此来试探他在这般危急关头是否依旧忠心耿耿,想到此处,陈河赶忙抱拳躬身行礼,言辞恳切地回应道:“殿下,您永远都是我陈河的殿下!殿下对我有着知遇之恩,此等大恩大德,陈河没齿难忘。即便刀山火海在前,陈河也定然不会辜负殿下的期望!”
朱楩见陈河如此紧张,一时间竟是有些哭笑不得。原本他不过是想要在这朝不保夕、气氛凝重压抑的环境之下,说个玩笑话稍稍缓和一下气氛罢了,却未曾料到竟会将这位兄弟吓得不轻。
就在此时,坐在朱楩一旁的袁巧儿却是忍不住掩嘴轻笑出声,柔声说道:“陈大哥呀,你可真是经不起逗趣呢!咱们殿下向来便是这般随性洒脱的性子,难道你还不清楚么?他方才分明就是在与你说笑呢。”
陈河终于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心想自家这殿下当真是真龙血脉,在如此身陷重围、危机四伏的艰难处境下,竟然还能够保持如此轻松诙谐的心态,甚至有闲情逸致开起玩笑来,其胆识和气度实在令人钦佩不已。
此时,只见朱楩话锋一转,面色凝重地开口说道:“如今徐辉祖尚未抵达,在他未亲自下出明令前,这些人还是会一直按兵不动。然而,从徐辉祖从京城动身启程到此,最多不过十日。也就是说,七日之后,针对我们的拘捕令就将正式下达。事已至此,那摆在我们面前的路只剩下一条可行之计了。”
言及此处,朱楩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拿出一幅大明的详细地图,将它平铺在了旁边那张略显破旧的桌案之上。陈河和袁巧儿见此情形,连忙起身走上前来。
朱楩伸出手指,指着地图继续讲解道:“此刻我们身处大庸县,如果继续向前行进,很快便会踏入贵州的地域范围。可是若要再往前行进直至云南,那么无论是川蜀还是贵州方面的兵马必定会全力阻拦。他们之所以暂时按兵不动,并非是有意放走我们,而是并不想担责将我逼死罢了。故而,在这七天之内,我们唯一能做的便是寻机攻下一座坚固的城池,并牢牢守住,等待舅兄他们赶来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