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他正挂着遮面,端着血盆从里内走出。
瞧着他往后院走去的步伐,郎景遥遥喊了一声,想着询问现状。
“焕!”他喊着单字,是他们兄弟彼此间的称谓。
闻言,郎焕转过头。
“怎么了?”他也遥遥喊了回去,毕竟有些距离。
过后,郎景起身走到厅外廊上,他撑着木桩问着:“那位伤者伤势如何了?村长奶奶很担心他啊。”
他说着,脸上却摆出稀奇古怪的神色,意图传递消息。
见状,郎焕皱起了眉头,尝试破译了他的面语。
不过毕竟双胎连心,倒也是神奇,郎焕竟看懂了他的意思,并给予回复:“哦……呃,他伤的很重很重啊,未必能活的下来呢。景,我还得打新的水进去,你好好招待村长啊。”
他说着,匆匆忙忙离开了廊上,也趁机传递了错误的消息。
听着郎焕的回答,郎景十分满意,他转过头,摆出一副惆怅模样。
“哎呀,村长奶奶,您也听见了吧,伤势很重呢~”
郎景唉声叹气,努力渲染一份此人活不下来的情状,传递给村长。
厅内哀声连连,于村内的秋色承配,真叫人伤心。
而后院,郎焕匆忙换好新的热水,又快步回到了屋内。
然而,他刚关上屋门,许知便别过脸问着:“为何说他伤势很重啊?此人伤口规避的好,未伤及命门,日后好好休养便是能活得。”
闻言,郎焕又匆匆跑到许知嘴边,打出嘘声姿势。
他将盆放到台旁,坐到了下来。
“嘘,公子,您还不明白吗?此人同我们一样,是来求宝的。”
郎焕点着他,许知这才恍然大悟,他太沉浸于营救伤者之中,一时忘了思考。
“噢——那我们应当,就此杀了他才是。”许知的脸瞬间冷了下来,手上牵着的细针也仿佛如毒针一样。
但他们冷言的交谈,躺在台上的人,真真切切的听见了。
“喂,我还醒着呢?”他开口,目视着二人,一脸无语。
一个时辰前,村长托人将他带来时,他就是醒着的。而后许知为他上了麻药,才至于这会能听见两人光明正大的谋杀。
听着台上病患的言语,二人才意识到他不曾睡下。因为伤在腹腔,他一说话血流的便更多,为此开始治疗时,许知吩咐了他别说话睡觉便是,没呈现他一点都不放心这二人。
两人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慌忙。而后又变为阴恨,许知冷面看他说着:“郎焕,拿刀来,现在就把他杀了。”
“喂喂?要不要这么光明正大啊。”台上之人回着,又气又笑。
稍后,一把匕首传到了许知手里。
“公子,刀来了下手吧!”郎焕说着,脸色严肃。
“好!”许知接过,将匕首拔出鞘,而后游走于男人身上,寻觅合适地点。
“这位死者,请你放心,我手很快的。匕首插入心器不出许久你就会毙命,走的无痛无痒。”许知还良心的为他解说,称其为死者。
“等等!这不对吧。”躺在台上的男人申述着,身躯动不了的他,一股着急却无能为力的模样。
然而,就当许知将匕首对准心器,准备一击刺下时。纱窗之外突然弹出一枚石子,将匕首以躬雷之势,打飞手中。
而须臾,窗外也出现一人影。
一个冷冽的女音响在外头,“主上,您遇到危险了么?”
她问着,等候男人发话。
屋内,看着那被打飞的匕首,许知与郎焕都汗颜起来。此人武功非凡,一枚石子便能在毫无神力的地方砸出如此大的威力。可见,平日里她有多擅于修行,将武力练得出神入化。
过后,躺在台上的男人便不紧不慢的说着,风向已然转变了。
“两位,如果你们要在这杀了我,怕是没办法活着离开这间屋子。许医师,你才来此才不过十年,还未站稳脚跟吧?不若你把我治好,你我强强联手,岂不大于旁人。”
听着他的话语,互相瞧了一眼。当真是有备而来,这都打听细致了。
到这会,可有些棘手了。
若不在此解决他,便会多个对手。可若解决了他,自己的行踪和目的也会暴露无疑。
那老村长看似同情心泛滥,如此小的把戏都能放人进来。可实际,她心里怕是跟明镜似的。早已将前来的莺莺燕燕,都当作她老年玩味承欢膝下的孩子罢了,毕竟多一个少一个于她而言没什么变化。
屋内,陷入良久的寂静。
杀与不杀,似乎没得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