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杏气息混着海盐洗发水的味道漫过来时,他手中的勃艮第杯突然倾斜三分。
冰块撞击杯壁的脆响里,孟浅已经拉开鎏金藤椅落座,珊瑚色裙摆扫过他轮椅的合金滚轮。
周牧靳垂眸看着酒液里晃动的倒影。
十八小时前,正是孟浅被抵在落地窗上,他亲眼看着监控里少女与他的哥哥在房间内接吻。
此刻杯中映出的杏眼弯成月牙,与昨夜屏幕上濡湿的睫毛诡异地重叠。
“乐意之至。”
他碾碎轮椅扶手里藏的止痛药片,糖衣碎屑簌簌落在驼色毛毯上。
少女颈后散发着他今晨差侍者送去的橙花香水味,此刻却混着周牧野惯用的雪松尾调。
当孟浅咬着吸管追问他想好要什么报酬时,周牧靳忽然将冰桶里融化的水珠弹在她手背。
看着少女受惊抽手的模样,他苍白的指节叩在轮椅的神经感应区。
机械运转声像毒蛇吐信:“这位小姐,我是周牧靳。”
空气骤然凝固成医用石膏的质感。
“啊……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孟浅道歉时发颤的尾音,让他想起复健时被电击刺激的腿部肌肉。
轮椅内置的镇痛泵开始低鸣,周牧靳盯着她无名指上反戴的订婚戒。
内圈本该刻着ZY,此刻却在吊灯下闪着Zq的寒光。
“那周牧野是你哥哥?”
舷窗外的探照灯恰在此时扫过,周牧靳看见玻璃幕墙映出兄长逼近的身影。
他突然驱动轮椅碾过少女曳地的裙裾,在丝绸撕裂声中俯身贴近她沁出汗珠的耳垂。
“嗯...他是我哥哥。”
红酒顺着倾斜的杯沿浇在孟浅膝头,像极了昨夜监控里沿着她小腿流淌的香槟。
周牧靳满意地看着男人僵在十步之外,指尖不着痕迹地蹭过少女耳后蓝宝石发夹。
那里藏着微型窃听器的凸起正抵住他掌心肌肤。
“需要帮忙吗?”
他抽出西装口袋里的真丝手帕,却在即将触到孟浅大腿时任由海风卷走织物。
看着少女慌乱掩住洇湿的裙摆,轮椅上的周牧靳低笑出声。
碾过地板上残破玫瑰的金属轮轴,在柚木甲板上拖出暗红汁液,宛如一道新鲜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