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我无事!”孙氏终于稍稍停了咳。“翊哥儿媳妇吓到了吧!”她看向赵荑,带了歉意。
赵荑没有表情,也没有开口。
“我做了很多伤害你和翊哥儿,还有孩子的事儿,你该恨我的!”孙氏颓然地跌靠在大引枕上。
童妈妈看看孙氏,又看看赵荑,退回床边,垂头抹着泪。
“那淳儿若得了手,你此刻哪里会站在这里听我说话,该一剑刺进这里了!”孙氏指指自己胸口,自嘲一笑。
赵荑嘴唇抿得更紧。
“翊哥儿媳妇恨死我了吧!”孙氏神色惨然。“若换了我,此刻就会一剑刺出去,怎么痛快怎么来!”
赵荑退后一步。这孙氏又生了怎样的计谋?
“看,我还是吓到你了!这次不会了!翊哥儿媳妇放心!是我要死了,有求于你罢了!”孙氏看着赵荑动作,无所谓地摆摆手。
这是求人态度么?求自己?求自己做什么?她哪里来的自信,以为求了自己,自己就能答应?赵荑看着孙氏,实在不懂对方的脑回路。
“老爷有外室,还有个已经十七岁的外室子,翊哥儿媳妇知道么?”孙氏看向赵荑,神情带了恨。
“知道孙老太爷出事后,听人说了!”赵荑犹豫下,终于开口。孙老太爷去监门府见二老爷,出门就出了事儿,怎么想都不会没有因由。所以她派人细细查,发现二老爷时不时会出现在棠桂坊。她索性在棠桂坊陪嫁宅子里专门留了盯着二老爷的人,只查二老爷出现在坊内的时间和地点,居然真的发现了端倪。
二老爷每月都会有几日宿在棠桂坊一栋三进宅子里。那宅子住了母子二人。儿子在国子监读书,名唤荀竑,对外的说法是隆昌侯府的旁支。
据邻居所说,那妇人在那宅子已经住了二十多年,那家夫君很少露面,说是常年外出谋生。后来荀竑出生,夫君才露面多些,后来说是捐了官,只不知道具体是在哪个衙门。那家妇人深居简出,与邻里接触极少,街邻渐渐习惯了,也不过多关注。
赵荑得知时,着实惊讶极了。二老爷这是想做什么?府里任着孙氏为他冲锋陷阵,他坐收渔翁之利。等得了既得利益,再一脚将孙氏踹开么?这二老爷哪里算个人!
孙家给不了二老爷想要的助力,孙氏给不了二老爷想要的子嗣,所以二老爷决定将孙家父女直接踢出局了?
待孙氏两腿一蹬,二老爷径直接了成年的儿子回府。若想扶为嫡子,外室扶正;若想续娶,自然利益更大。承袭侯爵位和续娶高门贵女本就可以相护成就,二老爷估计不知想过多少回,期盼多么久了!
“我这辈子啊,就是个笑话!”孙氏哈哈大笑起来,只汹涌的泪顺着脸颊流淌,直直流进口中,满嘴的苦涩只有她自己清楚。
赵荑看着这样的孙氏,没有丝毫快意。她抿唇不语,不想再看。
“翊哥儿媳妇,如今只有你可以帮我!”孙氏止住笑,看向赵荑,眼神直勾勾,瘆人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