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片连绵不断的火海!村民竟无暇救火,所有男丁手持武器,纷纷向着一头猛兽围攻。”
“那头猛兽在火海中张牙舞爪,正是一头全身冒着烈火的麒麟!火麒麟挟着无数火舌,男丁们甫一触及,顿时一触即亡。”
“见此,我冲回屋内,拿取一把铁剑,加入战围,由于我本以铸剑为生,对火焰的耐力较强,故能更为亲近火麒麟。”
“但它刀枪不入,缠斗之际,手中剑顿时被震断,我没办法对它做什么,而其余男丁也被分身而死,而这头异兽如此可怕,凡人如何可以抵挡?”
于岳说的那些,步惊云可以想象到当年的那些情景。
“就在这时,我突然瞥见它身上有一脱甲之处,此时情势危急,不容细想,我举起剑便向其直扑!”
“因为这一击,火麒麟发出悲鸣,短剑也在它的脱甲之处,想不到那就是它的要害所在,而它的血却溅在我的手臂上。”
“火麒麟之血犹如千斤沸油,我的手臂仿佛炸熟一般,这股剧痛只能让我倒地呻吟,而火麒麟亦因负伤,火速逸去了。”
“最后,我终于昏了过去,醒来后,左臂早已的伤了个透,心想这条臂膀是废定了!谁知一个月后,受伤的硬皮全部脱落,里面是一条全新的手臂。”
“而且这条手臂刀枪不入,力大无穷,有异于常人的强大力量,于是我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不平凡的人!没想到这手臂的潜力仍未发挥,它还有更惊人的力量。”
于岳看向步惊云的麒麟臂,道:“后来,我往外地寻找寒铁铸剑,两个月后方才回家,甫进家门,却见父母俱倒在血泊之中,妹妹己无影无踪。”
“原来本地知县早已垂涎我妹子,遂趁我离家,突然强抢,我父母顽抗不从,竟被活活打死,我妹子于被抢当晚,不甘受辱,自尽而终。”
说到这里,于岳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浓重的悲伤,尽管事情过去多年,他还是未能忘怀此事。
“惊闻这等惨变,我怒不可遏,疯狂的奔向官府,誓要找其报仇。便就在这盛怒之下,我的左臂不知不觉间变得通红如火,我直闯官府,官差上前阻拦,我一举这条左臂,立时挡我者死!到了后来,我杀得性起,便不断的杀,不断的杀……”
说到这,于岳的眼中满溢说不出的痛惜与悔意。
步惊云大声道:“如此恃强横行的狗官,杀得好!”
“错!我彻底做错了!”
于岳决绝的反对,步惊云一愣,道:“为什么错了?”
像这样的快意恩仇,步惊云不懂这件事有什么错。
“当我杀掉那狗官时,亦杀光了官府的一百零三人,只剩下一个小女孩怯怯的躲在树后。她就是狗官的幼女,只有六岁!”
“但那时我已完全疯狂,仿似一头野兽,举臂便要抡下......但就在那一刻,我忽然接触到她那绝望和哀求的眼神……”
“那眼神,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它使我如遭雷击,终于恍然大悟,每个人都有生存下去的权力,我根本无权扼杀他们的生命!”
“可是我却因一己私仇,害了无数人命,结果,我虽然放过了她,但已铸成大错,无可挽回的大错……”
“官府迅速的通缉我,我仓惶的逃窜,从此漂泊江湖!我很后悔因一时冲动而滥杀无辜,故在流浪期间.隐姓埋名,以麒麟臂助人解困。”
“而且,为了纪念麒麟臂改变了我一生,我便在左臂纹上火麒麟。”
“经过许多年的逃亡,血案逐渐平淡,终于鸟倦知返,回到这个村子,亦在无意中找到这个山洞,才发现洞内刻有这样的一幅壁画,画中麒麟便使我心生好奇,而且有一种奇妙的亲切感。”
“于是,我便在这一带定居下来,并不断询问附近年长一辈,试图查探这壁画到底有何渊源和喻意,可惜一直茫无头绪,而我自己亦娶妻生女,过着平淡的生活,不幸妻子早逝,便与女儿楚楚相依为命,哎,也不知道楚楚怎么样了?”
于岳叹息着,这么多年,楚楚都没回来,但他相信,晓天一定会照顾好。
步惊云问道:“楚楚?谁?”
于岳回答道:“我的女儿,不过我希望他能够跟着晓天在一起,好好生活吧,多年以来,我尽力行善,帮助他人,但始终磨灭不了心中那罪恶的感觉……”
“这份深入骨髓的遗憾,令我每天寝食难安,闷闷不乐,这就是杀人应付的代价!麒麟臂对我来说,不过是个噩梦般的记忆,与其让它继续折磨我,不如让它离我而去.....”
于岳看向对方,步惊云恍然大悟,道:“因此,你便将这条左臂传给了我。”
“是的,不过救你之人是刑老头和他的老伴,他们和神医相识,故而能够请他出山,这些年来我亦遍寻体质合适的人选,想不到会遇上你,手臂竟然顺利完成,看来我俩缘份不浅。”
于岳单手按着步惊云的肩膀,似重托般的样子,道:“麒麟臂有着不可思议的无穷力量,希望你日后能好好用之正途!”
步惊云哼了一声,冷冷地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和雄霸以及天下会有不共戴天之仇,得此左臂亦只会用它继续杀戮!”
闻言,于岳脸色一沉,道:“你真的要杀?”
步惊云目无愧色,斩钉截铁地道:“非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