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注意到那边随意搭着的外衣,明明在他出去之前,那里还什么都没有。
更何况,沈霜见平时的状态是什么样子,沈斯闲可太清楚不过了。
他这恍惚不安的小表情,明显就是因为撒谎而出现的忐忑。
“那边的窗帘,怎么不见只只拉开过。”沈斯闲忽然指向了露台处看起来像装饰的窗帘。
沈斯闲说着,还迈动脚步想要过去,只可惜才走了一步,他的手就被身后的一道微弱力气拉住了。
“哥…哥哥。”
沈霜见几乎从来没撒过谎,他没有巧舌如簧,也没有一颗面对紧张情形仍八风不动的坚强心脏。
所以他没来由的忐忑,更怕谢惊回口中那些令他为难的假设真的实现。
他急的只能抱住沈斯闲的手臂,下意识找补的开口:“哥哥,困了,困……”
沈霜见平时真的很少会撒娇,会像现在这样耍赖的表达需求。
沈斯闲被他弱弱拉长的尾音弄的心里泛软,沈斯闲回身,显然将所有的警惕和清醒都抛诸脑后了。
“好吧,好吧,哥哥走就是了。”
沈斯闲无奈的合上眼,终究还是没能想象到人究竟能无耻到什么地步。
他只以为,在他没回来的时候,沈霜见可能偷偷下了楼,或许是在庭院里看了烟花,也可能是短暂的见了谁。
他不说实话,还以为哥哥不会猜到,明明做了错事,却又藏不起心虚,一撒了谎,就羞的连人都不想见。
虽然有一点小过分,不过看在他这么可爱的份上,沈斯闲还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迁就了他。
毕竟,谁让他是沈霜见,又谁让沈斯闲是如此心甘情愿的爱着他。
房间的门,终于被人重新带上。
卧室再次回归静寂,沈霜见站在原地,也松开了因紧张而紧握的手。
其实沈霜见是有些茫然的。
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帮谢惊回瞒着沈斯闲,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留着谢惊回在自己的房间里。
只是他被莫名带动,就像卷入了一场躲猫猫的游戏,即使不知道自己为何乱入,但在鬼搜过来的时候,还是被人拉着下意识躲藏了起来。
露台的推拉门很快就又被人轻轻推开了,谢惊回掀开一边窗帘,带着被取悦的惬意神情,慢慢靠近了沈霜见。
“只只,不要害怕。”
谢惊回的身上带着外面的寒气,而沈霜见此刻又没穿外衣,他不敢过于靠近沈霜见,所以就只能隔着几步之遥,安抚着慌乱的心上人。
“你没有错,哥哥即使知道了,也不会怪你,因为错的是我这个诱骗你的坏人。”
谢惊回毫不避忌的将所有错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因为他知道,已经拥有了恋人身份的自己,终于不用再过度恐惧。
他不必再战战兢兢,也不必再害怕因为对方一个不满的眼神,就诚惶诚恐的退上百步还犹嫌不够。
因为恋人,是沈霜见的世界里,除了亲人以外,最亲密的存在。
他会尽量纵容,努力迎合,也不会再推开谢惊回的手。
就像矜贵的白牡丹终于知道,爱不是未知的穿肠毒药,爱是土壤,爱不会让它枯萎。
相反,爱会托举着他,直到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