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没有错!
反倒是江暮秋该谢谢他才是,如果不是他,江暮秋连宋府大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吧!
似乎有了底气,江慕安挺直脊背,几次想开口都被柳氏拦了下来。
小贱种刚攀上高枝就想给他们父子下马威,旁人只会说江暮秋摆架子,不敬嫡父。
他最好再张狂些,闹得满京都皆知才好!
现在不过是晒会太阳,他忍得了!
江慕安娇生惯养,受不了毒辣的日头,扭头就要回府,却被柳氏一把抓住手腕。
柳氏了解儿子,可作戏的紧要关头,被庶弟欺负的嫡兄怎能不在场?
话到嘴边却成了:“这不是浮光锦——”
浮光锦是玉朝贡品,柳氏的大姐辗转得了一匹,快马加鞭送到京都。
没有男人能拒绝它,柳氏也不例外,一口银牙咬了又咬才放进儿子的嫁妆里,在这之前他曾数次抚摸过它的纹路。
真正的浮光锦薄缎织金,在太阳下光彩动摇、色泽鲜艳,入手柔软光滑,如同流水,触之生凉。
江慕安身上这件颜色掺了金线,光线下足够晃眼,乍一看似乎与浮光锦无异,一旦亲手触摸,便能感受到二者差距。
这也是柳氏现在才发现的原因。
虽然不知道儿子为什么没穿,但转念一想,江暮秋没什么眼界,即便穿了浮光锦也不过是给瞎子抛媚眼罢了,便没有多问。
“宋府的马车!”
“新郎回门了!”
一阵躁动后,挂着宋府族徽的马车队在江府门前停下。
面对儿媳,江母不想表现得太过热切,双腿却已经不听使唤地走到马车前。
带着讨好笑容的脸在见到撩开车帘的江暮秋时皲裂。
他立在车辕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僵硬的江母,唇畔扯出春风和煦的笑:“母亲安好,不敢劳烦母亲扶儿下车。”
江母气急:“你!”
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竟以为她要扶他下马车?
潜意识还把眼前人当做逆来顺受的庶子,江母巴掌刚抬起来,闷咳声搁着厚重的车帘传出来,如同一盆冷水泼下。
她怒视江暮秋,尽量让声音听上去温和:“快下来吧,别吹着风!”
盼绿不动声色把江母挤开,扶着江暮秋下马车。
江慕安看到他的第一眼,心狠狠一跳,眼角瞥见父亲阴沉的脸色,立刻低下头去。
手中帕子几乎被绞碎。
该死的江暮秋,居然穿着他的浮光锦回门!
柳氏身子晃了晃,差点站立不住,如果说那贱人身上的浮光锦暂时无法辨别真假,那头上的青莲白玉冠、腰间的碧色云纹珠串、大拇指戴的嵌金麒麟扳指……
件件都是他为儿子准备的嫁妆!
侧眸看到儿子的反应,柳氏两眼一黑。
宋观澜撩开车帘,日光刺眼,尚没看清江府大门,只听得一声高呼。
“主君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