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里到处都是耳朵,只要有声音就不愁传不到江暮秋这。
更别提知道卖身契在郎君手里,他们巴不得献媚讨好。
“不用让他找的那么辛苦,把彤雨拨到他手下吧。”
他倒要看看两人凑一块想干什么!
晚间吃饭,宋观澜听闻微微一顿。
她还没忘彤雨知道原身恋慕闻潇,闻潇摇身一变成了萧韫,掌管兵马的大司马嫡女和前朝皇子的风流韵事一旦流传出去……
分神不过片刻,她夹起炙羊肉放进口中:“后宅的事你做主便好,倒是明日诗社集会,你当真不去?”
诗社集会是一些自诩才华横溢的年轻娘子聚集结成的,向来抱团活动,受邀者多是熟识或同窗。
穆茹婷举办的诗社集会参与者往往是太学学子,她们聚在一起吟诗作对,家眷可以在后院相聚,性子活泼的公子抚琴唱曲儿也是常事。
燕小金相邀,她自然要参加,当时便问了江暮秋,他拒绝了。
“暮秋不懂乐器,亦不擅歌舞,只怕让妻主丢了颜面,还是算了。”
今日又是同样说辞,宋观澜看不得他这副委屈模样,也知道他在江家没机会接触这些:“乐器歌舞,你若是喜欢便请名家娘子入府来教,若是不喜欢不学也罢。至于颜面,那算个什么东西?”
浑不在乎的样子令江暮秋语塞。
这些都是他推脱不去的借口。
穆茹婷与江慕宁是同窗,也是好友,每次举办诗社集会江慕宁都在场,作为江慕安嫡亲妹妹,肯定会找机会让他难堪。
再加上换新郎的事早已传遍,宋观澜一人还好,二人一同出席,讥讽与嘲笑会如波涛汹涌袭来。
在燕朝,女子颜面大过天,他不确定宋观澜听完后还能不能像如今这般待他。
可她说颜面算个什么东西。
幽幽叹息一声:“其实我有些害怕慕宁,还有长兄……”
“那你就更要去了!”
“啊?”
说起这个宋观澜有经验,幼时人人都说她家绝后,几个堂兄堂弟抢着被过继,暗地里还欺负她。
宋观澜从不惯着,年纪比她大的就张嘴咬,比她小的就动拳脚,那时候爸爸会笑着夸她聪慧英勇。
弟弟出生后,聪慧成了自私,英勇成了狠辣。
“他们再敢欺负你,你就欺负回去,有什么事我给你兜着,不然你要被他们欺负一辈子!”
看着她的双眼,江暮秋若有所思,宋观澜当他默认了。
第二天,她带着江暮秋坐上前往穆府的马车。
一路平稳行驶,经过闹市车身猛地一顿,旋即停下。
丛青怒喝:“什么人竟敢拦宋府车驾?”
女子微弱的求饶声穿进车内,隐约听到“水患”、“逃命”。
宋观澜问道:“怎么回事?”
“娘子,有个乞丐故意撞车——哎?”
丛青低呼:“她晕倒了。”
宋观澜命人送她去附近医馆。
如果真的是南方逃命来的,仅靠双腿走到京都起码半个月,说明水患早已经爆发。
而灾民到了京都脚下,朝堂却无半点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