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撞马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了……她的靠近是一场陷阱。
只是……当时只道是平常。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心甘情愿试探的陷阱中越发深入,无可自拔。
霍不弃站在雨地中,他抬起头试图收住自己的眼泪。
可却被这场让人迷失的雨给淹没。
“到底哪里……才是我的家呢?”
家……到底在哪?
……
翌日一早,姜轻鱼穿上了早已准备好的官服。
作为大幽的第一位女官,女爵,姜轻鱼的官服并没有过多的时间进行独特设计,所以与其他三品官员的衣裳一模一样,只是颜色要更加偏鲜亮些。
宽厚的官服几乎没有太多的拘束,内有绒毛加附。柔和的面料穿在身上格外舒服。
难怪人人都想当官。
她将头发束起,戴上官帽,再看向铜镜……虽说没有刻意的进行女扮男装,但妆面朴素干净了许多,乍一眼还真像是谁家的玉面小公子一般,格外俊秀。
春红都忍不住夸赞:“小姐真是生的沉鱼落雁,穿什么都好看……这要是出去,指不定被当做是谁家的青年才子,要被各家小姐踏破门槛了。”
姜轻鱼哭笑不得:“你怎的跟怡翠似得也喜欢打趣我,没少跟怡翠学吧?”
春红笑了笑:“怡翠在世时,经常偷摸着就告诉我们姐妹们小姐你脾气好。”
姜轻鱼其实并不忌讳提起怡翠,甚至她现在更愿意去提起这么一个人。
为什么?
嗯……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遗忘才是。
姜府越来越大,日后新人也会越来越多,她总希望自己能够多提一嘴,让所有人都知道曾经在这府上,有一位叫做怡翠的姑娘。
她活泼开朗,不拘小节,胆大的同时又舍得为众人出面。
同时,她还有些傻。
对死去的人,姜轻鱼从不避讳他们的死亡。
每个人都必须接受某个人的死亡,因为谁都不能确保还能再有一次重生。
与其避讳……不如让活着的人延续她生命的意志,年年传承。
只要提的够多,人们也就认识的足够深。
直至某一日……她会像还活着一样,只要提起她,人们就总觉得她还在身边陪同。
姜轻鱼让春红备车,春红早已准备周到。
父亲虽也要一同上朝,可她今日代表着的立场却不能与父亲同乘。
稍不注意,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要与父亲在朝堂上划开界限,如此才能保证父亲不会受她影响。
坐在另一辆马车上的姜汇气鼓鼓的告诉身边的侍卫:“哼!真是女大避父了,小鱼儿多粘人的一姑娘都开始疏远父亲了!”
侍卫:“小姐……粘人吗?”
虽说现在姜轻鱼的称呼应该是侯爷优先,但姜轻鱼总觉得怪怪的,索性让身边人该叫轻鱼的叫轻鱼,该叫小姐的叫小姐。
其他人她管不着,但起码身边人不能让她掉一地的鸡皮疙瘩。
姜汇白了一眼侍卫:“回头就把你换了。”
侍卫:“请老爷,辨忠奸!”
“小姐他今日不与你同乘,那可都是为了您啊!”
这时,姜汇才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眼泪就这么掉下来了。
“可……为父才是应当站出来的那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