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瀛听懂了他的弦外之意，他放下钢笔，从落地窗上俯视，高楼大厦的灯光交相辉映，车流如同流动的虹彩弯曲跃动，向远处蜿蜒而去，心境亦有了别样的变化：“师弟，除了报仇，你究竟还想要什么呢？”

车流永不停歇，奔向曙光的降临。

聆雾说：“师哥，我从始至终想要的都很简单。”

夜幕低垂，更显得宁静神秘。

聆雾整个人几乎融入夜的深邃，留下一串微弱的背影，如同被点燃的火把，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刺破凌冽的寒风，热气从唇齿间飘到空中迅速扩散：“我要天理昭彰，要善恶有报，要有罪者忏悔，让无罪者释放！”

要扳倒世家，要建立平权。

要千千万万个被权势利益压垮脊梁的人站起来。

裴子瀛当然不允许他这样飞蛾扑火的想法：“你会撞得粉身碎骨的。”

“师弟，趁现在大局还能逆转，我让明辉立刻带你回来，帝国的事我跟老师想办法帮你摆平，你要杀谁我绝对不干扰，但唯独这件事，你听我的。”

“行吗？”

聆雾坚决不同意：“你听我的，师哥我不是胡闹的人，我不可能拿自己的去生命开玩笑，我有把握去争。”

“两个月的时间，最后两个月，如果情况不妙，我就跟你走，这么多年我没任性过，只此一次，听我的可以吗？”

电话那边彻底不说话了。

过了很久裴子瀛才说：“只此一次。”

“联邦在帝国的情侦局暗线，你联系明辉可以随意调动，他们潜伏多年，手中或许有你想要的资料，但是师弟，我希望你清楚，这是我能够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裴子瀛的语气有点忧伤：“老师不希望他的学生，一个两个都死在帝国那样的龙潭虎穴里。”

“他年纪大了，身体虽然硬朗，但经受不住打击了。”

聆雾脑海中浮现出元帅那张慈祥和蔼的脸，答应下来：“我明白的。”

“你放心。”

可裴子瀛就是不放心，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无息的逝去，可他却怎么也抓不住。

或许当初就不该放任聆雾回到帝国。

向来说一不二的理事长竟然也陷入了迷茫， 不知道自己做的决定对不对。

........

靳家的武器实验的研究有了聆雾的加入，那几个棘手的项目很快有了进度，靳凉矜很欣慰高兴，顺便出手将舆论压了下去，但后果就是聆雾变得很忙，就连靳少虞都很难见他一面.......

斯克学院的选修课考核完毕后就结业了，聆雾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成绩，稳坐第一头衔，而每当期末的时候，学院都会举办晚会，给本学期画上圆满的句号。

礼堂布置得华贵唯美，墙壁的立体浮雕栩栩如生，世家贵族的少爷小姐们身穿礼服，期待着能被选为晚会开场舞的舞伴。

这是作为斯克学院学生的光荣时刻。

“今年的开场舞会是哪位少爷呢？有没有可能是荆少？”

“荆少大概不可能了，他刚订婚，卫家那位估计盯得紧呢，如果不想成为眼中钉的话最好不要打这种念头。”

“我还是很好奇，卫染叙到底是喜欢荆少还是喜欢聆雾啊？论坛上吵得两极分化，都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你疯了！这样的场合说什么胡话呢？当心让荆少听见了，给你扔到学生会处罚！”

“我真的好想当御少的舞伴，上帝保佑，如果能有幸做御少的舞伴让我做什么都行。”

“跟御少他们跳舞没意思，太有压迫感了，如果是跟聆雾学长的话可以考虑考虑，他特别温柔，还会照顾人，如果我紧张跳错了，说不定他笑着还会安慰我，天呐谁懂这种暖系男友？”

御拭雪他们从宫廷大门的入口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