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雾软硬不吃:“如果你不放我走的话,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尹淮誉见聆雾不动,低了下头,被打湿的发端滴了两滴水珠到地板上,然后仰头看向他:“放你走是不可能的.......聆雾,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多久了吗?”
“我尹淮誉从出生到现在21年了,没对任何一个人一件物,产生这么浓厚的兴趣和喜欢,偏偏你还不喜欢我。”
医生被吓得默默退出了房间。
尹淮誉神色不虞,多情的桃花眼得郁郁沉沉的,阴鸷中透着无形的压迫:“但是没关系,现在你在我手里,我主宰你的生死,掌控你的喜怒哀乐,让你眼里、心里都只能有我一个人,你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归属于我。”
聆雾听了他放浪形骸的话,刚才尚且克制着的平静眸子,骤然变得盛满了怒意:“你是得了失心疯吗?”
“你该不会以为你能困住我一辈子吧?”
“别异想天开了!”
气氛压抑。
尹淮誉呢喃他说过的话,入骨的偏执,咬字间有股难言的暧昧:“异想天开?那你就当我是异想天开吧,不管我能抓住你多久,有一天算一天,有一个月算一个月,有一年就算一年,至少我都真切的拥有过。”
“你现在应该在想,你消失在穆雅雪山,少虞、拭雪还有褚翊那帮人肯定会急着找你。”
“就算再不济,还有你手底下的人,无法跟你取得联络后,肯定会起疑心对吧?”
聆雾没有回答,却是默认的态度。
尹淮誉眼眸很黑,眸光锐利:“那你别白费力气了。”
“聆雾,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就在昨晚穆雅雪山发生史无前例的大面积雪崩,就算有雪崩信标,搜救队进行营救也需要耗费时间。”
雪崩?
聆雾倏然抬头,眼底划过担忧。
“所以.......”尹淮誉翘起二郎腿,十指交叉相扣,放到下巴上,朝他投了个视线:“你猜他们一时间找不到你人,会不会干脆认为你遇害了?”
他好整以暇的等待聆雾的回复,却被那双眼睛盯得发颤,有些心虚。
“好哥哥,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尹淮誉从床上起身,走到聆雾身边,将手臂不轻不重的搭到他肩膀上,从身后笼罩住他的身体,营造出两个人亲密无间的模样:“雪崩的事又不是我做的.......”
“说起来我应该感谢你呢,如果不是你晕倒了,我急着带你回北都城治疗,说不定我跟阿渡已经被雪埋了。”
聆雾冷嘲了一句:“这么说你还应该叫我一句恩人。”
“对啊。”尹淮誉佯装听不懂他的嘲讽,贴到他耳畔说:“恩公。”
聆雾没功夫跟他置气,问他:“雪山的事,少虞他们怎么了?”
尹淮誉钓了他这么久,见聆雾问出口,双臂环胸,嘴角扯出张扬的弧度:“想知道吗?”
“想知道啊?”
他的声音带着蛊惑的意味,循循善诱着。
甚至边说着,边用肩膀去蹭聆雾的手臂,眉眼间雌雄莫辨的劲儿被痞气取代,有点邪性。
软硬兼施。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就不信聆雾铁了心不跟他讲话。
尹淮誉知道聆雾肯定是吃软不吃硬的那种人,于是也放松了态度:“想知道的话,就乖乖输液,好好吃饭,然后我再告诉你,怎么样?”
“我提的可都是有利于你的条件,不吃亏吧。”
聆雾打心眼里就不信尹淮誉这种恶劣的人:“你最好不是在骗我。”
“知道了,知道了。”尹淮誉见聆雾抬起头看向他,并在那双漂亮的眼睛内,只看到了他一个人的倒影,喜悦餍足瞬间涌上心头,将他整个人都充盈起来:“不然恩公就把我扒皮抽筋,碎尸万段?”
聆雾并不为之所动:“贫嘴薄舌。”
怕他又生气动怒,尹淮誉只能顺着他说:“是是是,魔术师说的都是真理。”
他刚说完就开门走了出去。
聆雾扯了扯脚上那根链子,发现长度不够,刚好只能在房间内活动,他把门反锁了,也不指望能让尹淮誉进不来,毕竟他手底肯定有钥匙。
但他得摸清楚情况。
聆雾观察到这是一间有独立卫浴的房间,只需要送吃食进来,根本不需要出房间,有个360度无死角的监控,看起来是刚安装不久的。
从书桌上的画纸还有房间的布置,都能推断出这就是尹淮誉的房间。
房间的窗户没有上锁,但聆雾不会傻到脚上还有链子就迫不及待的去跳楼,他站在窗边,看到别墅院子的布防,有几队人来回巡防。
“咔嚓!”
尹淮誉端了杯水,通过钥匙打开房间门,就看见聆雾侧身靠在窗前的模样:“不会想着跳楼吧,我特意没把窗户封死,就是不想让你觉得太闷。”
“还是就是照顾病人的心情。”
他刚说完,就递了杯温水给聆雾:“刚刚听你说话,嗓子都干冒烟了,喝口水吧,别再砸我头上了,犯不着跟自己的身体置气是不是?”
聆雾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聆雾从侧面绕到尹淮誉的正前方,手掌覆盖到他肩膀上,面色病态苍白,但气势却半点都不输人,他将人抵到窗户前,指甲突然发了狠的掐向尹淮誉的伤口,把纱布都渗红,眼底都是戏谑:“这么关心我啊?”
“尹淮誉,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对我摇尾乞怜的样子,就像条狗一样。”
聆雾语气的看轻和眼底的冷漠,都叫尹淮誉有种心脏过电的错觉,那顿顿的酸痛感,都是名叫喜欢的情绪在作怪。
他怎么放着那么多人不喜欢,偏偏就喜欢上聆雾了呢?
可是,他又怎么能不喜欢聆雾呢?
这个人站在人群中,什么都不用做,就跟那些趋炎附势的芸芸众生错开来,形成一股清流。
“我知道啊。”尹淮誉脸上第一次露出神伤,他把杯口放到聆雾有点干裂的唇瓣上,像信徒虔诚般述说:“狗和主人应该永远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