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奇无语的看了苏知云一眼，很想问，不是说他构不成威胁吗？

但最终他还是没这么问，而是叹了口气，然后提起精神问道：“那还有一小部分呢？”

“……”苏知云似乎正等着回答这个问题，脸色都变的凝重了一点。

她严肃道：“那一小部分，我们初时猜测是跟风者，技术部门很容易找到了他们的ip地址，并寻了过去，但却发现……这些ip地址是假的，这些人并不存在。”

“假的？不存在？”

“对，那些ip是伪造出来的，并不在网关内部，而我们后续也再找不到他们的任何痕迹，之前的也消失了，就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网络不是必然会留下痕迹吗？怎么会找不到？而且你们都看到了，他们怎么会消失？”

“是的，所以才显得奇怪。”苏知云手握着方向盘：

“但这是技术层面的问题，我并不专业，可能说的不完全对……况且，也不是没有线索。”

她看了周奇一眼：“这些痕迹虽然消失的很干净，但他们发布出来的通道本身是有局限的，毕竟现在整个国家的网络都在大力监管，能做出这样操作的渠道就那么几个……所以，只要花些时间就好了，可以追查。”

“这样啊……”周奇若有所思：“那要是没有追查到呢？”

“……”苏知云平静道：“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也许会发生更多类似的事情……更远的，我就无从得知。”

“喔……”

周奇应了一声，陷入了沉思。

见他这样，苏知云也沉默下来，没有再打扰他。

车内恢复了安静，只有雨滴敲打车窗的声音。

“……”周奇在想这些有关网络的问题。

事情竟然比他想的还复杂。

此时此刻，话说到这，基本已经证实了他之前的猜测，的确是有人暗中搞鬼，当然，不是指林瑞，而是指那一小部分。

但证实了之后，周奇对此却无任何预想，也推测不出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是为了攻击，为什么不编排一些更真实，更凶狠的流言呢？

有这么厉害的技术就闹出这么点动静？

不至于吧？

还是说，还有更深，更高层次的阴谋在等着他？

“……”

略作考虑后，周奇决定凡事都往最坏了打算。

就假设，有这么一部分人，有着可以对他产生严重威胁的计划，而他们操作的媒介之一是网络……并且，他们的技术是世界顶尖，让整个红国都无可奈何……

那，思路就明朗了。

“不要去追查了，先加强一些防范措施吧，把那些渠道都关闭。”周奇突然抬头说道。

“……？”

苏知云眉头微蹙：“没问题……但，为什么？那些渠道也是我们能获取外界信息的方式。”

“……”周奇没立即回答，而是默默看着车前窗蜿蜒的雨水痕迹，几秒后，才问道：“网络最大的用处是什么？在你的专业领域，社会学上。”

苏知云沉默了一下回答：“……是引导民众思想的重要工具。”

周奇接着问：“那，最近你们已经在搞大动作了，应该没少使用这件工具吧？”

“是的。”苏知云点了点头道：“所有约谈、会议，以及救援、防范、清剿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由于事件繁多，信息紧密，我们必然要通过控制网络信息来维持社会安定。”

周奇默默转回头来：“也就是说只要网络信息操作得当，现实无论发生什么，都可以让其掀不起波澜。”

“……”苏知云沉默了，她懂了。

周奇似乎是在说，既然是“工具”，那就不能落到别人手里，否则很多东西便会身不由己。

但没完全懂。

想了想，她又顺着周奇的话继续道：“……是，因为民众的承受能力并不强，不能让他们知道太多太严肃的话题，那样会导致秩序紊乱……所以国家就会通过塑造话题来掩盖一些事情，或者只透露出一小部分……历来如此。”

周奇看了她一眼，也继续道：“那好。假如，恰好就现在这个关口，卷起了一阵国家怎么都控制不住的大风，会怎么样？”

“……”苏知云眉头皱了一下，细细思考了几秒后说道：“要么是混乱，要么被蒙住眼睛，或者两者都有。”

接着她沉静的看向周奇，道：

“国家这些天一直在严格把控各个领域的信息产出，投入的人力物力已经远远超出其他事务，民众在网上看到的几乎所有信息都是官方操控着的，所以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即便发生了，国家也会尽力压下来……工具不会被人夺走。”

“……”周奇却慢慢摇了摇头，沉声道：

“苏教授，还有三天，就高考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