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男主人，无所谓，换成是江淮钰或者其他贵人都行。

只要能带她飞黄腾达的，她都乐意。

她不想做一直伺候人的丫鬟，她也想有朝一日被伺候。

而云妗，自始至终都是瑞香用来攀爬的工具人，在她心中，一直都是以夫为天。

她的主子从来都不是云妗，而是成为云妗未来夫婿的人。

想明白了这点，云妗的心凉透了。

当陈章问她，还要不要去见瑞香最后一面，云妗点了点头。

“桃喜，你去我梳妆镜

俄顷，云妗带着瑞香的卖身契进了水牢。

来之前，瑞香已经用过一遍刑罚了。

原本细皮嫩肉的身子因为挨了鞭刑，伤口溃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听到脚步声，她抬头。看到来人是云妗后，她想起身行礼，可四肢被紧紧的固定在墙上，无法动弹。

她咬唇道：“小姐，你来了。”

“为什么要背叛我？”

云妗以为一年多的朝夕相处，足够让瑞香明白一个道理。跟着她，不比跟着其他人差。

瑞香是她的陪嫁丫鬟，整个芳园除了她以外，谁都称瑞香一声姑娘。

作为她的心腹，云妗想着以后等自己空了，给瑞香掌掌眼，好好选个夫婿。

不管家世如何，只要对瑞香好就行。

她也会给瑞香放契，让她做一个良民，日后做管家娘子，生几个娃，堂堂正正的过日子。

可云妗到底没想到，瑞香会被贺屿的三言两语所骗。

一年的相伴还比不上贺屿的几句话重要。

“做他的通房，有那么好吗？”

瑞香沉默了许久，眼角淌泪，哽咽说道：“我不想做奴婢。”

“我给你放契。”云妗将卖身契打开，放在她眼前。“在我心中，一直把你当姐妹，而不是奴婢。日后”

瑞香打断了她的话。“小姐，你还记得云栽吗？”

云妗当然记得。

贺府被抄以后，云栽作为贺屿的妾室就被拉到菜市口贩卖。

云妗花了五十两就把云栽买回来，恰逢云栽的家人找来，云妗就让云栽跟着他们回了家。

“云栽回家没两天，就被他的家人卖了。听说卖去了扬州，成了瘦马。没过三个月就被一个畜生给玩死了。”

瑞香泣不成声。

“奴婢的家中兄长、姐妹。当初，家里吃不起饭，就把我卖给云宅当丫鬟。奴婢庆幸跟了小姐，这才过了几天好日子。”

“若小姐将我放契回去，云栽的下场就是我的明天。我不能赌，也赌不起。”

“姑爷说，若小姐能够回心转意，他会抬我做姨娘。”

“我不想跟小姐争宠，我只是想平平安安的活着。

哪怕无名无分，只要有小姐这样善良的主母在，我下半辈子的日子也能过得更加安稳一些。”

云妗愕然。

没想到瑞香背叛她的理由，竟然不是爱慕虚荣，而是活着。

“我可以花重金在户部给你开个女户。你同样可以摆脱家人，安安稳稳过日子啊。”

瑞香摇了摇头。

“没用的。我回了趟家，身上所有值钱的物件都被他们搜刮走了。他们看我的目光带着贪婪，我知道，只要我是李家女儿一天就摆脱不了被勒索钱财的命运。”

“小姐，这就是我的命，逃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