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爬进了骑士竞技场,一脚踩碎了一名不知名的骑士,趴在地上开始手脚并用的刨挖着骑士竞技场的地面。
观众们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激烈战斗,只有简单利落的碾压,心中有些不满意,嘘声与各种谩骂不停的从观众席上传来,甚至还有部分胆大妄为者朝着老者丢出手中的各种垃圾,嘈杂的环境与周围的声响并不能干扰老者的行动,突然,老者停止了手头的动作,扭头看向了一个方向。
在骑士竞技场放骑士们进来的闸门处,本应落下的沉重闸门仿佛被什么可怖的生物袭击了一般,一道狰狞扭曲的划痕撕裂了闸门,灰瞳双手插兜,披着斗篷,侧身从被撕开的划痕之中跨过了破损的闸门。
灰瞳,正式入场。
“哦哦哦哦哦!观众朋友们!这位不知名的朋友不请自来入场了?看来是要和我们的这位大个子朋友较量一下?观众朋友们!你们的热情在哪里?你们的呼声在哪里?让我们嗨起来!!!”
伴随着主持人的激情演讲,观众席上再度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呼声浪潮。
似乎在卡西米尔的骑士竞技场之内,出现什么东西都是正常的。
人们下意识的忽略了老者的异样与灰瞳这副不请自来的做派。
他们只是想要看到骑士竞技场继续运作下去,只要有比赛看,那就是好的,至于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哪有看比赛重要!?
灰瞳一把扯掉了身上披着的斗篷,朝着老者所在的方位不断的走去。
“很久很久以前,我无法接受我失去了所有的事实,所以我选择了逃避,扭曲了这一切,玷污了神圣的死亡,以一种自欺欺人的方式让本不该存活于世的亡灵再度行走于这片大地之上,所以这片大地降下了惩罚,让我永远无法完整,自始至终都以这种残缺的形态行进着,想要完整,那就必须亲手收回自己所做的一切,这就是我必须付出的代价。”
灰瞳的双脚逐渐被骨片与肌腱混合的骨肉之铠包裹。
“再到后来,我面对已经无可挽回的局面,以及更多失去的东西,再一次懦弱的选择了逃避,我扭曲了事实,歪解了我的本意,执意曲解现实的代码,用虚假的造物伪造成真实的生命,我在自欺欺人的路上再度迈开了一步,并且无可挽回,明明只需要回头,那么一切就都能挽回,但是我选择拒绝,执意迷失在虚假的温暖与回忆之中,试图欺骗自己已经得到幸福,所以大地再度诅咒了我,祂说我必定亲手毁掉自己所创造的一切,且避无可避。”
相较于之前的灰骨,已经变得洁白了些许的骨片与肌腱混合着皮膜与硬鬃毛组成了腿铠,看似沉重的造型并未拖慢灰瞳半分的步伐。
“最后,我贪婪的试图让一切都变成最美好的模样,肆意的篡改了世界的一切,妄图拯救所有,却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才是那个最无药可救的,所以,这片大地再次对我定下了罪孽,我所做出的一切努力,到最后,都只会招致更多的痛苦与悲伤,我所救下的每一个人,到最后,都会以更加惨烈的方式离开,这是属于我的罪孽,也是对我最严厉的惩戒。”
一套布满尖锐的骨刺的胸甲从灰瞳的体表长出,尖锐的骨刺和源石结晶在铠甲的周身随意的生长着,不规则的造型反而更能呈现出一种异样之美。
“现在,我站在了卡西米尔的骑士竞技场之内,为了杀死我的老友而来,多年前,我因自己的怯懦与恐惧,把那对于寻常人等而言无异于瘟疫猛毒的遗物托付给一名尚且年幼无知天真无邪的孩童,作为代价,他看着所有相识之人相继死亡,而自己却只能徒留在世间,忍受着饥渴与痛苦,不断的一遍又一遍渴求着死亡,如果没有我,他本应有着一个相对正常的人生,但是现在,早已为时已晚,这是我的罪孽,也是我的选择,一切早已无可挽回,我能够做的,只有坦然接受这一切。”
灰瞳的手中凝聚出一顶头盔,她沉默了一秒,最终下定了决心,戴上了头盔。
“来吧,这一次,我不会再逃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