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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情深似海不归营(2/2)

“我要不归军成为前线军队!”

“什么!”黄术文一屁股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严肃道:“老元!你这是把你不归军的将士们往火坑里推!”

如今的战况,不归军若是想进去前线作战,军方高兴还还来不及。

“老黄!我没开玩笑!”元斩一脸坚定。

“你疯了!你不归军明明可以好好待在后方处理一些小事,非要去送死,别人都巴不得不被征过去,你到底想干什么!就为了个新兵,值得吗!”

元斩却是释然一笑:“不,老黄,你这次算是没有看清我了。不仅仅是为了那个新兵,而是我刚刚突然想到与其苟活在后方,不如真正意义上为河洛做点贡献,快点结束这无休止的战争。正是因为少有人敢上前去抗,所以我们的战争才一直连绵不绝,老黄,难道你不懂得这点吗?”

“你……”黄术文与元斩共同作战过十几年,对他再熟悉不过了,知道此时他已经下定决心,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他只能放下大烟,从桌柜中拿出一张纸单,叹了口气道:“只要超过百分之二十的人同意,那就把这纸单再拿给我,我去申请。”

“嗯,谢了。”元斩收下了那张纸单,转头离去。

黄术文突然叫住了他:“等等。”

元斩停步,问道:“什么?”

黄术文用手指掐了掐鼻梁,声音嘶哑道:“以后,多保重。”

如今的前线战况不容乐观,可谓用惨烈来形容,这也无疑几乎宣告了元斩和他的不归军的死刑,能回来,都只是运气了。

元斩淡然一笑:“呵,老东西。”随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

元斩回营时已经是下午时分了,他一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兵器碰撞的声音,给他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事,赶忙闯了进去。

“喝!哈!”

元斩看到将士们是在训练,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长官,你回来了。”张图见元斩回了营,上前问候。

“嗯,弟兄们这是在干什么?我有吩咐他们做这些吗?”元斩有些疑惑。

张图否定地摇头道:“不,是因为今天发生了一点事,我这有个消息要禀告你一下。”

“巧了,我这也有个消息正打算跟你们说。”

“那,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元斩犹豫地摸了摸口袋道:“你先说吧。”

张图点点头,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跟元斩一五一十地禀报了。

“竟有这等事!这蒙刑这畜生真是嚣张,之前不就是抢了他一次功劳嘛,竟敢趁我不在欺负我的兵。打,必须打!”元斩破口大骂道。

元斩激动了一会后,又瞬间沉下了脸,问道:“大概什么时候开饭?”

张图诚实道:“不清楚,今天下午夜小子拿着一个斧子不知道出去干嘛了。”

下一秒,夜无寒扛着两根粗壮的木头从两人眼前路过:“让一下。”

两人一脸懵地侧身给他让路,元斩反应过来后,问道:“小夜,你干啥去了?扛两根破木头干嘛?”

正在训练的秦流也注意到了夜无寒,快步走过去,好奇道:“大哥,你干啥这么久呢?”看到夜无寒满头大汗地扛着两根木头,又惊呼道:“大哥,你力气怎么这么大,我去,我要是扛这么根木头,都走不得百米。”

“自有我的用处。”夜无寒懒得过多跟他们在这干费口舌,扛着木头走向杂物帐。

“真是奇怪。”秦流和元斩异口同声道。

元斩看到秦流后,想了一下,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流儿,你说要是有一天让你去前线作战,你敢吗?”

“这有什么不敢?老子可是军人,我还巴不得去前线抗敌呢!”秦流满口豪言道。

元斩听后欣慰一笑,摸了一下他的头。

“我去!老东西你真恶心!”秦流连忙别过头,转身回去继续训练。

张图听到刚刚元斩的文话,总觉得有点不对劲,问道:“长官,你刚说你的消息是?”

元斩给他卖了一个关子说:“吃完饭我再说。”

……

夜无寒把木头放好后看了看天,心想:天色不早了,该做饭了。

于是他来到一个帐里招呼过来张锅头,又到训练场上叫来几个帮手就进入厨帐开始准备晚饭。

……

食帐中满满当当地坐着两百号人,无不满面欣荣地吃着佳肴,有吃酒划拳的,有八卦聊天的,好不热闹,唯有元斩,一脸严肃地坐在座位上,埋头沉思着什么:

“我,是不是太过糊涂和莽撞了,弟兄们真的会同意吗?”

“喂!老东西,你想啥呢?来,跟我喝一杯。”秦流端着两杯酒跑了过来。

元斩回过了神,抬起头看着眼前清秀的小子,心中更是不舍:“倘若流儿不幸死在了战场上,我,我怎能忍心。”

秦流见元斩依旧不说话,觉得万分奇怪,疑惑道:“老东西?你今天怎么愁眉苦眼的,很邪门儿啊。”

元斩噗呲一笑,接过酒杯,一口闷下,痛快道:“哈哈哈哈哈!爽!我能有什么事儿!”

“不对,绝对有事,老东西,你说给我听听,怕不是糟事?”秦流哪能不了解元斩,知道绝对发生了什么。

元斩的脸色一下子又沉了下去,思考了一阵子后,他招手道:“来,你把耳侧过来。”

秦流也是听话地凑过去。

“啊?就这屁大点事儿?”秦流一脸无所谓地说道:“你直接跟兄弟们说不就行了?”

元斩感觉很是惊奇:“怎的,你不怕吗?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会丢命的。”说道最后,他还故意压低了嗓子。

秦流觉得有被侮辱到,也不回他,只是想突然站上身旁的凳子,拉高嗓音道:“喂喂喂!弟兄们,你们都安静下,我宣布个事儿!”

元斩一下子把头埋得更低了,他生怕坏了弟兄们的心。

“就是我们长官有点害羞,有件事不敢说,我来帮他说。”秦流先是嘲讽了一下元斩,又道:“我们以后要到前线上去干仗了,弟兄们说怎么样啊?”

元斩虽然埋着头,可耳朵却竖得老高,仔细听着。

“嘁!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

“是啊,害得我白兴奋一场,原来就这点小事。”

“爷爷我早就想上前线干仗了,整天训练这些没用的,早就腻了。”

“奶奶的!长官怎么跟个娘们一样,什么时候去,我今晚就去磨刀。”

……

听到众人理所当然的发言,元斩悬着的心终于落下,热泪盈眶地抬起头来,哽咽道:“弟兄们,谢谢你们愿意支持我!”

众人听着这粗犷的嗓音说出的有些暧昧地话,皆不由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咦!真他娘的恶心啊。”

“你一大老爷们整这么煽情干什么?”

“老东西,我不认识你。”

大家在说笑声中结束了晚饭,随后散步的散步,训练的训练,打牌的打牌,一切都如往常一般无二。

夜无寒一个人静静地躺在睡帐中,他此时正在做一个决定,一个重要的决定,或者说,从刚刚秦流公布的消息后,他就开始思考了。

他想离开了。

当今乱世,前线有多危险夜无寒自然明了,稍不注意便会丧了小命。

“我不能死,一定不能,我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很明确,我只是来此处锻炼,而并非送命,若我要是死了,那么我的最终梦想就再无希望了,走是不走?走!今晚就走!脱离这里,跑掉,随后去其他地方继续修行。”

夜无寒从不畏惧死亡,甚至于说他前世很想主动去死,但是他现在不想死了,也不能死了。

夜无寒不再按照之前的计划用木头做个简易洗浴间了,他起身开始收拾东西,就在这时,帐外传来秦流的声音:“大哥,你睡没?不会这么早睡吧?”

夜无寒迅速将手中包袱藏于身后,开口询问道:“找我何事?”

“哎,没什么,就是想找你聊聊天。”秦流说着就掀开帐帘,探进头来,他一脸笑嘻嘻地模样:“大哥,我进来了哦。”

“出去。”夜无寒冷漠拒绝。

不过秦流本就是军中于人熟知的厚脸皮,再加上此刻甚是无聊,他万不肯听从。

见秦流违抗自己的意愿闯了进来,夜无寒也懒得过多计较,只想快点打发掉他,开口问道:“有何话要说?”

秦流找了个空处坐了下来,想了片刻,摸着下巴装出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道:“刚刚不是说咱们后面要上前线去吗?大哥,你怎么看?”

“坐着看。”夜无寒现在有些不想回答这些问题,毕竟那些很快都与他无关了。

秦流却是死缠烂打道:“别呀,大哥,你就说说你的看法吧,不然凭我的老子肯定会应付不来的。”

夜无寒实在没有办法,为了让他快点离开,敷衍道:“我以为现在的局势来看,前线士兵的待遇可能会很不错,所以你兴许不用准备过多东西,他们会为你准备好。”

对一群死人的待遇,当然会不错,因为谁也不知道那份抚恤金最终是否被装进对应的口袋。

“哦,那敢情好啊!虽然我没有父母,但是等我死后,那些好东西留给弟兄们也不错啊。”秦流兴奋道。

夜无寒有些惊讶,问道:“你,不怕死?”

秦流并非夜无寒,两人应该怕死的理由不同,秦流正处于花季,连山水都认不得,世间留恋之物应当很多,跟那些征战许多年的老兵不一样,夜无寒觉得秦流对于“生”的渴望应当十分强烈才是。

秦流无所谓道:“这有啥?不就是死吗?人不本来就是要死吗?倒不如死得轰轰烈烈一点,况且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天下太平,去战场上做贡献也理所当然的啦。”

夜无寒轻笑一声,他只为秦流这种舍己为人的思想感到愚蠢。

“好了,你问的我已经回答了,请回吧。”夜无寒毫不留情地送客。

秦流也过了嘴瘾,见夜无寒态度如此决绝,也不好再停留,说了声再见后就出了帐。

夜无寒等到秦流离开几分钟后才重新拿出包袱,继续往里塞东西,突然,他的思维被什么东西给敲打了一下,愣了一下神后,他停下动作,做出打坐的姿势,开始思考:

曾几何时,我不也如秦流一样那般天真,那般心系他人,后来,我因此吃了亏,所以我怕了,我怕帮人,也怕信人,无人帮我,无人信我,只能孤身前进,所以,我不应嘲讽他,他不怕死,这已经超过了现在的我,我为何怕死呢?怕死了再也无法永生,怕死了再无法见到阿离。我要变强,所以我要逃离,逃离一切可能会让我丧命的处境,然后获得力量,这很合理。不!这不合理。没有经历过死亡的威胁,我的这份力量又能强大到哪里去,是的,我不应逃避,而是面对,无磨炼不成钢。再者,我本就很难遇到阿离,我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更加靠近梦想,但不一定要实现,我只是依靠它活下去而已,实现只是附加品,所以,我需要面对死亡,这样,这样才更加接近,更加有希望实现。

他不想离开了。

夜无寒深吸一口气,随后缓缓吐出,似乎吐出了所有困难与犹豫。

“不过,现在似乎也没必要修洗浴间了。”夜无寒自言自语道。

上了前线,水资源都将成为珍品了,哪能让他挥霍着洗澡。

听着帐外的吵闹声,夜无寒觉得此刻也应当睡了,他有些累了,精神上的累。

——

“不归军?从未听说过,不过现在前线确实缺人,两百号人也只能暂时补充一下了。”一个身批银色铠甲的老将军坐在桌前看着眼前的信封。

随后,他拿出一本厚厚的名册,翻了一下白面,用毛笔在上面写下了“不归军”,又从信封中抽出一张名单,开始誊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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