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在婚礼上受伤的人基本都是一些底层人士,在教堂中负责洒扫的人,包括司仪先生,他是死得最惨的一个,连尸骨都没有找到。
一些达官贵人们有人及时护送出去,但是司仪先生已经年迈,他腿脚不便,又无人保护,走在最后。
爆炸的瞬间,他全身被撕碎。
“少帅夫人,我的丈夫是你们的司仪,他本来给你们主持完,就打算告老还乡,我们要回老家养老,可是,可是......”
一个身着粗麻布衣的妇人泪眼婆娑,搀扶着她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同样眼眶红红,应该是哭了很久。
傅云霜的心情很是沉重,她看着傅家紧闭的大门,又看了看这些受难的百姓,她心疼。
“大家放心,我们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说完,傅云霜走到门口,敲着门。
“开门,我是傅云霜!”
等了一会,门被拉开一个小小的缝隙,里面的人向外看了看,确定只有傅云霜和沈司程后,才敢将门打开。
但是看到远处的那群人,小厮急忙说:“大小姐大姑爷,赶快进来吧!”
二人踏进大门后,小厮便立刻关上了大门。
“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厮也很是无奈。
“这些人一早就来了,在门口吵闹不已,老爷烦得很,命我不许开门,可我听着外面形势越发不好,好在您回来了。”
“父亲呢?”
“他守在夫人的灵堂前,已经一夜未合眼了。”
与沈司程互看一眼,见他点了点头,傅云霜前往白徐林的灵堂。
灵堂布置得很是简便,只有几个花圈,甚至连一幅挽联都没有。
白徐林的棺椁就放在灵堂的正中央,傅槐序坐在火盆前默默地烧着纸钱。
跪在傅槐序身边的傅佳禾一边向盆里扔着纸钱,一边抹着眼泪。
余光看到有人进来,她转头,发现是傅云霜,迅速将手上的纸钱扔在地上,起身,几乎是狂奔到傅云霜面前。
她的巴掌刚刚扬下来,就被傅云霜握住了手腕。
“你还敢回来?!”
傅佳禾的双眸如泣血一般,红得骇人。
血丝布满整个眼睛,已经肿得宛如桃子。
“这是我家,我为何不能回来?”
想要甩掉傅云霜的手,但是傅佳禾已经一天一夜未进水米,身上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
“禾儿!不许和你姐姐无礼!”
傅槐序侧目,厉声道。
“她不是我姐姐!我没有她这样的姐姐!如果不是她,我母亲怎么会死!?”
傅佳禾怒吼,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胸膛不断地上下起伏,喘着粗气。
如果此刻没有其他人在,她恨不得杀了傅云霜。
“白徐林的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她为什么死,你难道不清楚吗?”
傅佳禾当然比任何人都清楚,但是她没了母亲,她现在满腔的怒火无处发,只能全部怪在傅云霜身上。
“禾儿,你先出去,想必你姐姐,有话要问我。”
傅云霜愣了一下。
“父亲......”
“出去!”
傅槐序厉声。
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傅云霜,傅佳禾不情愿地走了出去,
在灵堂前,她看到了沈司程,可她只是默默看了一眼他,再没有像以前那样唤他“司程哥哥”。
对于沈司程,她现在心里只有恨,他娶了傅云霜,以后他们便是夫妇二人同心一体,所以她恨傅云霜,连带着也恨沈司程。
若不是他执意娶傅云霜,她们母女二人又何至于到今天这般田地。
双手在身前绞在一起,她紧紧咬住下唇,腥甜的味道进入口中,她的泪水夺眶而出。
这些年的爱恋,在这一刻,全部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