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这个!";小夏颤抖着举起强光手电,光束扫过积灰的观测台,在墙角投射出半截影子。那影子有着与人类完全不同的关节结构,脊椎扭曲成不可思议的弧度,头颅不自然地向后折转。林深突然意识到,这不是简单的投影——当手电光束移动时,影子竟保持着静止。
雷声在群山间炸响的瞬间,整栋建筑陷入黑暗。林深感觉后颈掠过一阵腥风,钛合金共鸣器突然发出刺耳鸣叫。在视网膜残留的影像中,他看到倒挂在横梁上的生物:浑身覆盖着青灰色长毛,指关节如同利刃外翻,最骇人的是那张与人类相似却布满鳞片的面孔,此刻正咧开淌着粘液的巨口。
";跑!";林深拽着小夏撞破彩绘玻璃窗。飞溅的玻璃碴中,他看见那个生物舒展着蝙蝠般的翼膜从天窗跃出。夜视仪里,它脊椎末端的骨刺挂着串状物——正是他们在祭坛丢失的青铜铃铛。
他们在泥泞中狂奔,身后传来树木被拦腰折断的脆响。小夏突然指着前方惊呼:";祭坛!";月光穿透云层照在环形石阵上,那些被苔藓覆盖的图腾柱此刻正泛着血光,中央的祭火坛里,幽蓝的火焰毫无征兆地窜起三米高。
山魈的嚎叫震落松针,它正用前爪摆弄着青铜铃铛。林深摸到口袋里的录音笔,这是他进入森林前录制的祭祀吟诵。当第一声古调响起,山魈突然痛苦地捂住头颅,铃铛发出刺耳鸣响。林深趁机将共鸣器对准祭火坛,高频振动与古老咒文形成共振,青焰瞬间化作火龙扑向怪物。
在山魈撞碎石柱的轰鸣中,林深看见它眼眶里转动的青铜轮盘。那些符号与祭坛壁画如出一辙,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组排列。小夏突然指着怪物腹部惊叫:";它在孵化什么!";
裂开的腹部露出半透明囊袋,里面蜷缩着人形生物。林深想起父亲笔记里的记载:";山魈孕灵,噬魂而生";。怀中的钛合金装置突然过热,父亲临终前的话在耳边炸响:";用你的血激活符文......";
当林深将染血的手掌按在祭坛中央时,所有青铜铃铛同时爆裂。山魈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囊袋中的婴孩发出啼哭。暴雨中,他们看着那具布满鳞片的躯体逐渐风化,最终化作满地青铜碎屑。晨光穿透云层时,祭火坛里只剩下一枚刻着云雷纹的玉琮。
三个月后,林深在研究所地下室整理标本。恒温箱里的玉琮突然泛起微光,监控屏幕上跳动着乱码。当他伸手触碰的瞬间,记忆如潮水涌来——二十年前的父亲站在同样的位置,而玻璃罩里封存的,分明是那个哭泣的婴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