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古文化街的牌楼前，手里攥着那本浸满海河咸水的笔记本。泛黄的纸页上用血写着&#34；中元夜子时，大悲禅院钟鼓楼&#34；。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匿名号码发来一张照片：青石板路上漂浮着十几具肿胀的尸体，每具尸体的脚底都刻着朱砂符咒。

咸湿的夜风裹着海河的腥味，我抬头看向街角那栋百年茶楼。雕梁画栋的檐角挂着铜铃，随着穿堂风发出空洞的回响。二楼雅间的雕花窗棂突然渗出暗红液体，像眼泪般顺着砖缝滴落。

推开门的瞬间，檀香与腐臭味扑面而来。掌柜的正用鸡毛掸子擦拭货架上的泥人张彩塑，那些泥人的眼睛似乎都在盯着我。&#34；姑娘要点什么？&#34；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门轴。

我注意到他的右手小指缠着纱布，渗出的血迹已发黑。&#34；听说您这儿收老物件？&#34；我故意将笔记本往柜台边缘推了推，&#34；比如......水鬼留下的东西？&#34；

掌柜的手抖得厉害，鸡毛掸子掉在地上。&#34；姑娘说笑了，小店只收正经玩意儿。&#34；他弯腰捡东西时，我瞥见他后颈有个三指宽的暗红色胎记，形状像条扭曲的鲤鱼。

手机突然震动，又是匿名消息：&#34；三楼有你要找的答案。&#34；我快步冲上楼梯，身后传来掌柜的急切呼唤。三楼走廊尽头的木门虚掩着，门缝里渗出幽蓝的光。

推开门的刹那，我倒吸一口凉气。整间屋子挂满了油纸伞，伞面上用银粉画着形态各异的水鬼。墙角的香案上摆着七盏长明灯，中间供着一尊无头石像，底座刻着&#34；镇河将军&#34；四个篆字。

&#34；你不该来这里。&#34；掌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身看见他握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纱布已经脱落，小指末端是个畸形的鳍状突起。

楼下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是女人的尖叫。掌柜的脸色大变，冲下楼去。我趁机翻找香案，在暗格里发现一本皮质手札。泛黄的纸页上记载着：

&#34；光绪二十年，海河决堤，七十二船工溺毙。余求得茅山道法，以七七四十九具浮尸炼作镇河桩。每逢中元夜子时，须以活人之血祭桩，否则水鬼将重返阳世......&#34；

楼下传来打斗声，我冲下楼，只见掌柜的正掐着个穿蓝布衫的老妇人。老妇人手里攥着半块残破的怀表，表盖上刻着&#34；大悲禅院&#34；的字样。

&#34；他们要出来了！&#34；老妇人突然尖叫，&#34；快去钟鼓楼！&#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