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实验室的紫外线灯把陈默的脸照得发青，他盯着早丙的尸体，右手无意识摩挲着风衣内袋的皮质笔记本。那上面密密麻麻记满母亲留下的景颇族谚语，其中一条被红笔圈住：&#34；灵魂出窍时，鬼门将为智者开&#34；。

&#34；默哥，你说这尸体真的是灵魂出窍了？&#34；周明远举着手机凑近，屏幕里播放着监控录像——凌晨三点，早丙的尸体突然从停尸台坐起，面朝帕底山方向跪拜三次后，又躺回原位。

陈默夺过手机，逐帧查看尸体眼部：&#34；瞳孔在扩张瞬间有蓝光闪烁，这是曼陀罗生物碱中毒的典型症状。&#34；他突然指向尸体耳后，&#34；看这里，皮肤下有米粒状凸起，应该是微型定位器。&#34；

周明远吹了声口哨：&#34；高科技混搭原始宗教，这凶手挺会玩啊。对了，我在古董市场发现个好东西。&#34；他变戏法似的掏出柄青铜匕首，刀柄缠着褪色的红绸，&#34；景颇族&#39；勒排&#39；祭祀刀，刀柄纹章和早丙的刺青完全吻合。&#34；

陈默接过匕首时，指尖突然刺痛。在他视网膜残留的紫外线光斑里，匕首表面浮现出一行景颇文：&#34；以血为引，魂归故里&#34；。当光斑消失，字迹也随之隐去。

&#34；默哥你脸色好差！&#34；周明远扶住踉跄的陈默，&#34；是不是又看到幻觉了？&#34；

陈默按住太阳穴，眼前闪过母亲失踪那晚的画面：月光下的祭祀匕首、血泊中扭曲的符号、还有远处帕底山传来的铜铃声。&#34；我们需要去见一个人。&#34；他突然说，&#34；早丙的师傅，最后的大董萨早勒。&#34；

帕底山半山腰的竹楼里，早勒正用孔雀毛蘸着牛血绘制魂路图。当陈默拿出那柄青铜匕首时，老人浑浊的眼睛突然迸发出精光：&#34；这是早乐东的&#39；鬼头刀&#39；，你从哪里得来的？&#34；

&#34；早乐东？&#34；周明远来了精神，&#34；就是那个抗英英雄？&#34；

早勒摇头：&#34；他是被诅咒的山官。1925年英军入侵时，他用一百个童男童女的血祭，召唤出木代鬼军队。&#34；老人布满皱纹的手抚过匕首，&#34；这刀上的每道纹路，都是用人骨刻成的。&#34；

陈默突然注意到老人脚边的陶罐，和祭坛上那个摔碎的一模一样。&#34；早丙是你的徒弟，他为什么会...&#34；

话音未落，整座竹楼剧烈摇晃。陈默看见早勒的影子突然拉长，在墙壁上形成个戴羽毛冠的巨人轮廓。周明远的相机快门声里，老人的脸开始融化，露出底下泛着青光的头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