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驯鹰人传说

猎鹰谷的晨雾像撕碎的白毡帽，缠绕在悬崖峭壁间。叶尔江握着方向盘的手沁出汗来，后视镜里林夏正用骨刀削苹果，刀刃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冷光。

&#34；你就不能换个正常点的水果刀？&#34；叶尔江皱眉。

&#34；这是突厥贵族的陪葬品。&#34；林夏将苹果核精准投进窗外的垃圾袋，&#34；上个月刚从新疆博物馆&#39；借&#39；出来的。&#34；

越野车碾过碎石路，突然被三只黑鹰拦住去路。它们的鹰嘴缠着褪色的蓝布条，正是柯尔克孜族驯鹰人放归的标志。叶尔江下车时，发现黑鹰脚环上刻着巴图尔的名字缩写。

&#34；老猎人在给我们指路。&#34；叶尔江抚摸鹰羽，突然注意到鹰嘴残留着暗红色血迹，&#34；但这些血...是天山雪莲的汁液。&#34；

穿过松树林时，林夏突然抓住叶尔江的胳膊。月光下，一棵古松的树干上浮现出柯尔克孜族传统图案——三朵雪莲花托着弯月。更诡异的是，树皮表面布满类似琴弦的勒痕。

&#34；这是库姆孜琴怨灵的印记。&#34；叶尔江掏出录音笔，&#34；昨晚我在停尸房录到段奇怪的旋律。&#34；

按下播放键，空灵的琴声中夹杂着痛苦的呜咽。林夏突然脸色煞白：&#34；这是我父亲葬礼上的哀乐！他死于心脏病，临终前说听到有人弹库姆孜琴...&#34；

松树林深处传来猎鹰的尖啸。巴图尔的木屋出现在眼前，门楣上挂着九顶白毡帽，每顶都残留着不同年代的血渍。老人正在屋檐下修补鹰架，脚边摆着半坛马奶酒。

&#34；别克穆拉特的血祭需要九颗心脏。&#34；巴图尔灌了口酒，浑浊的眼睛突然聚焦在林夏身上，&#34；姑娘，你身上有萨满的气息。&#34；

林夏本能地摸向腰间的骨刀，却被叶尔江按住。老人从破羊皮袄里掏出张泛黄的照片，1925年的沙俄探险队合影中，站在别克穆拉特身旁的年轻人，竟与叶尔江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