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神林飘起细雨。扎倮和阿朵坐在老魔巴的祭坛残骸上,用手机灯光照着羊皮卷。当他们将刻痕输入笔记本电脑时,屏幕上突然跳出段加密视频,画面里是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人,正在抚摸冷冻胚胎柜:“记住,拉祜族的葫芦不是图腾,是最早的基因库,而我们,才是新的厄萨神。”
“是GREEN-GENE的亚太区总裁!”林法医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我们追踪到他三天前入境,目的地……澜沧江上游的拉祜族分支古寨。”阿朵突然站起来,用芦笙敲了敲石祭坛——碎裂的石板下,露出块刻着相同基因图谱的青铜板,板角雕着半只展翅的夜鹰,正是跨国公司的标志。
“他们要去下一个古寨!”扎倮抓起装着羊皮卷的竹筒,突然听见阿朵在用拉祜语哼唱《安魂经》。她的指尖划过祭坛裂缝里渗出的树汁,树汁竟在地面自动绘出路线图,指向东北方的“属虎寨”——拉祜族传说中,厄萨神第一次种下古茶树的地方。
回到诊所时,岩二村长正举着酒葫芦发呆,腰间别着支崭新的芦笙——正是娜依实验室里陈列的“初代猎神笙”。扎倮注意到笙管上的刻痕,竟和羊皮卷里“基因融合成功”的段落完全吻合。
“岩二哥,这笙哪儿来的?”他的手按在配枪上。村长打了个酒嗝:“山外来的货郎给的,说能吹出山神的声音……”话未说完,芦笙突然发出尖锐的啸音,岩二的瞳孔瞬间收缩,颈侧浮现出淡淡的茶树斑纹。
阿朵眼疾手快,抢过芦笙浸入火塘的药汤——正是老魔巴临终前提到的“辣木根须汤”。啸音戛然而止,笙管里掉出枚微型芯片,上面刻着“属虎寨坐标”和“胚胎运输路线”。扎倮终于明白,跨国公司不仅掠夺基因,更在利用拉祜族的文化载体传递犯罪信号。
凌晨三点,扎倮蹲在老魔巴的坟墓前,用骨刀刻下新的墓碑。阿朵突然拽了拽他的袖子,指向星空——七颗亮星排列成葫芦形状,正是《牡帕密帕》里“厄萨的七个葫芦孩子”。而在星群下方,澜沧江的方向传来货轮的汽笛声,和记忆中母亲死亡那晚的声音,分毫不差。
他摸出从实验室带出的冷冻胚胎样本,标签上写着“阿朵-扎倮 融合体002”。原来,二十年前父母被选中作为基因模板,而阿朵,很可能是和他有着相同基因源的“妹妹”。少女此刻正用芦笙吹奏《解密调》,曲调里混着虫鸣与水流声,像极了羊皮卷里记载的“茶魂觉醒”的征兆。
神林深处,某棵千年古茶树的根部突然裂开,露出藏在其中的青铜盒。盒内躺着支完整的猎神芦笙,笙斗上刻着与扎倮颈后相同的残缺图腾——当最后一块拼图即将合拢时,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探照灯的白光扫过古寨,像极了二十年前那个雨夜,惊醒了整个山神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