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黎明破晓
黎峒文化园的晨雾被山兰米的甜香驱散,陈雨桐站在新落成的黎锦工坊前,看着符玉梅的学徒们用3d扫描仪记录老绣娘的针法——镜头扫过织机时,全息投影自动生成了双面绣的经纬图,火凤凰的尾羽在屏幕上轻轻颤动,像随时会飞出布帛。
“阿牛,道公袍穿反了。”她按住腰间的道公扣银铃,那是父亲的遗物,现在成了工坊的“镇馆之宝”。王阿牛手忙脚乱地调整衣摆,火纹图腾歪成了笑脸:“反正祖先鬼不看时装周,昨晚用无人机拍祭祀视频,阿婆说我比雷公鬼还会飞。”
广场中央,七名道公正在举行“封山”仪式,这次用的不是木弩,而是装着山兰稻种的无人机。当第一颗种子洒向雅加大岭时,百年祭台上的火凤凰雕塑突然转动,尾羽指向黎峒文化园新修的博物馆——那里陈列着从皇帝洞、省医院等地收集的禁公包纤维,标签上写着:“黎族天然抗病毒纤维,1943年被误解,2025年重获新生。”
陈雨桐的手机震动,省医院发来最后一份检测报告:所有“鬼剃头”患者的活纤维已转化为普通蛋白质,显微镜下呈现的,是黎族“新生”图腾的分子结构。她望向工坊角落,符玉梅的黎锦筒裙被装在防弹玻璃柜里,裙摆的火凤凰尾羽上,不知何时多了只停驻的蝴蝶——翅膀透明如活纤维,却散发着山兰米的清香。
“雨桐,来看这个!”王阿牛在博物馆地下室惊呼。水泥墙里嵌着块完整的元代摩崖石刻,“大元军马到此”的字迹旁,新发现的黎文注释亮了出来:“天火非罚,乃育——当双瞳人织就第七道火纹,黎疆将生新羽。”这正是第一章施工队炸开的山体里遗漏的部分,印证了父亲笔记中的“火刑悖论”。
正午的阳光穿过船形屋的棕榈叶,在地面投出黎锦火纹的光斑。陈雨桐后颈的火凤凰图腾已完全褪成浅红,变成了黎族少女的常见纹身——那是老绣娘特意为她绣的“守护纹”,用的正是禁公包纤维提纯的染料。
“该去给玉梅上香了。”王阿牛抱着道公袍,里面裹着符玉梅的银铃和半片黎锦。祭祀台上,新刻的石碑写着“黎族文化守护者”,旁边是陈父的衣冠冢,碑脚嵌着1943年的日军铅盒,表面的樱花徽章已被磨成黎族“解咒”图腾。
当他们点燃山兰稻香时,怪事发生了:烟雾竟自动聚成火凤凰形状,尾羽扫过博物馆的监控屏幕,画面里,正在参观的宫本家族后裔们手腕上的樱花刺青,正慢慢变成黎族“新生”纹身。王阿牛突然笑出声:“看来祖先鬼的‘解咒’比激光祛疤还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