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琪朵的营帐早已化作废墟,帆布被撕成碎片挂在焦黑的木桩上,在风中发出凄厉的呜咽。程咬金踩着咯吱作响的残骸踏入营地,靴底碾过碎裂的陶瓷器皿和金属残片。突然,他的脚步顿住——前方不远处,玛琪朵斜倚在断裂的旗杆旁,狼皮披风上布满焦痕,左肩的铠甲被轰出碗口大的窟窿,暗红的血早已凝固成黑色。这位玛琪家族的女主人的银眸仍保持着桀骜,只是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嘴角挂着嘲讽的弧度,像是在嘲笑这场力量悬殊的对决。
\"玛琪朵族长,你的骄傲,终究抵不过科技的力量。\"程咬金的声音在死寂的营地中回荡,惊起几只盘旋的乌鸦,它们扑棱棱地飞向天空,却在接触到残余电磁脉冲的瞬间抽搐着坠落。玛琪朵想要开口,却咳出一口带着血沫的黑痰,她挣扎着举起染血的手,指向天际:\"你们...摧毁了狼群,却永远摧毁不了玛琪家族的魂...\"话音未落,她的手臂无力地垂下,银眸彻底失去了光彩。
远处,幸存的狼骑军残部蜷缩在弹坑中,身上的甲胄支离破碎,有人在低声啜泣,有人呆滞地望着战友的尸体,眼神空洞得可怕。他们曾经引以为傲的战马,要么在痛苦中抽搐哀鸣,要么已经僵直地倒在地上,苍蝇在它们溃烂的伤口上嗡嗡盘旋。程咬金扫视着这片人间炼狱,忽然觉得喉咙发紧——这场压倒性的胜利,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痛快。
\"收拾战场,给这些勇士一个体面的埋葬。\"程咬金背过身去,不愿再看那满地疮痍,\"记住,战争从来都不是荣耀,而是一场所有人都输了的悲剧。\"车队返程时,夕阳的余晖洒在焦黑的大地上,为这片修罗场镀上一层血色的纱,仿佛在无声诉说着战争的残酷与无情。
寒风卷着沙砾拍在玛卡洛夫的脸上,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玛琪家族次子,此刻正蜷缩在押解的囚车里。他望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草原——那片曾经属于家族的土地上,华夏国的旗帜已在玛琪堡的城墙上猎猎飘扬。玛琪朵的葬礼不过七日,家族的金库便被搬空,世代珍藏的宝刀、镶嵌宝石的马鞍,连同象征权力的狼头图腾,都被装上马车运往华夏国库。
程咬金站在玛琪堡的主厅里,指尖划过斑驳的狼纹立柱。这里曾是玛琪家族议事的重地,如今却弥漫着尘土与败落的气息。财务官正在清点最后的账目,羊皮卷上密密麻麻的数字昭示着这个草原望族的彻底覆灭:\"将军,玛琪家族名下的三千匹战马、十二座牧场、五十处商队驿站,已全部登记在册。\"程咬金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墙角处瑟瑟发抖的玛琪家族管事们,他们的华贵长袍沾满泥污,腰带上的银饰早已被收缴。
而在千里之外的流放之地,玛卡洛夫被粗暴地推下囚车。寒风裹挟着雪粒钻进他单薄的布衣,远处的矿洞吞吐着漆黑的浓烟。监工挥舞着皮鞭呵斥:\"别磨蹭!从今天起,你们这些贵族老爷得学会用双手刨煤!\"玛卡洛夫踉跄着扶住结冰的岩壁,指甲缝里渗出血珠。他想起玛琪朵战死前的眼神——那抹骄傲至死都未熄灭的银芒,再看看自己如今的狼狈,喉咙里泛起苦涩的铁锈味。
其他玛琪家族成员的命运同样悲凉。长女玛琳娜被送往西北边境的军马场,每日与烈马打交道,细嫩的双手很快布满血泡;掌管商路的堂弟玛泰尔,在南方湿热的盐场里咳着血搬运盐块,曾经挺直的脊梁渐渐佝偻。每个流放地都传来消息,有人在繁重的劳作中倒下,有人在深夜里望着故乡的方向无声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