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斗技介绍结束,纳兰嫣然缓缓睁开双眸,玉手从卷轴之上拿起,接着长舒一口气,方才缓解了不少先前带来的震撼。
望着那静静躺在桌上的卷轴,少女的眸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单从描述上来看,云破天修缮出的风絮残影·真,要比历代宗主所修炼的风絮残影更加玄妙。
然而,却并未用作宗主传承?
至少在前世她的记忆中,云山战至身死,也并未用出和先前描述中类似的斗技。
而从那介绍中,纳兰嫣然也是听出,云破天还有一个哥哥,他自己则是到了斗尊之境,却仅为代宗主。
“啧...怎么越来越复杂了呢...”
她轻轻揉了揉光洁的额头,语气里多了些疲惫。
一方面是那斗技实在出乎意料,一方面则是对云破天的经历愈加好奇。
纳兰嫣然的目光移向盒中,最后剩下的,只有一卷画轴了。
心中微动,她随手将其拿出,缓缓展开,然而下一刻,却是微微一怔。
经历了岁月洗礼,画纸已经变得尤为斑驳,边角泛黄,然而跃然其上的少女容颜,却依旧透露着几分澄澈如镜般的青涩。
当然,这容貌,已在纳兰嫣然的脑海中出现过不止一次了。
她凝视片刻,最终轻轻叹息一声,将画轴收回盒中,又把那风絮残影·真收进了纳戒,随后合上了锦盒。
至于何时修炼这斗技,倒并不急于眼下一时。
纳兰嫣然抬手一招,包裹房间的灵魂之力随之缓缓回到体内,接着又伸了个懒腰,方才把那鎏纹蟠锦盒拿了起来。
倒不是纳戒里放不下,只是这东西,多少带有些遗物的意味,过后寻个时间,看看能不能送到生死门内吧。
然而,就在她捧着锦盒,准备将之塞到床下之时,动作却忽然一顿。
她的目光,停留在了锦盒的盒盖之上。
在灯火的照射下,那盒盖之上的鎏金龙纹,泛出淡淡微光的同时,又......有一点眼熟?
可想破头,她也没想到这是哪一种魔兽,无奈之下,只得不再费神,将锦盒直接塞入了床底。
做完这一切,时间也已然来到了深夜,纳兰嫣然并没有选择修炼,而是躺在床上,盯着房顶,考虑起之后的规划。
一周的时间,她要处理的事情还是相当多的。
半年之后,便是迦南学院的报名时间,她和萧炎要在一周后外出历练,到时候自然不可能回来报名。
这段时间,还要想想如何让云山能避开那魂殿的蛊惑,毕竟,算起来的话,距离前世的云山莫名突破至斗宗的时间,也已经不远。
纳兰桀身上的烙毒,虽然并未如前世那般恶化极快,却也需要尽快处理...
...
念头翻涌间,疲惫感也渐渐涌上,不多时,少女便沉沉睡去...
...
...
...
次日清晨。
云岚山巅,宗门大殿之后的一处密林内。
林荫掩映中,一间不过数十平的竹屋静静伫立。
这里,是现任云岚宗宗主——云韵,平日的清修之处。
此时的她,正盘坐在屋内石台之上,周身斗气尚未完全敛去,显然是方才结束了彻夜的修炼。
“呼——”
轻吐一口浊气,狭长的美眸缓缓睁开,然而,就当那缕秀眉渐渐舒展时,却又忽然蹙起。
片刻之后,一声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响起——
“当当”
云韵心中微动,门外之人并未掩盖自身的气息,所以她清楚的知晓对方的身份,可正因如此,此刻的她,才有不少犹豫。
“......进来吧。”
“吱呀~”
竹门应声而开,随后踏入的,正是昨夜回到宗门的纳兰嫣然。
少女轻轻带上门扉,随即缓步踱入,接着对着云韵微微一躬身:
“师父,早。”
语气中的那丝平静与恬淡,让云韵心头微动,与昨日那咄咄逼人的感觉截然相反,看来,至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想到这里,云韵心中也暗自松了口气,语气柔和道:“早,嫣然,昨夜休息的如何?”
“托师父关心,睡得还好。”
少女微微一顿,旋即双眸与云韵对视,缓缓说道:
“嫣然已经接受了生死门内的传承,只是前两日急于返回家中,未能及时面见师父,还请师父见谅。”
“传承...么”
云韵的目光顿时有些躲闪,片刻后,方才支支吾吾道:
“那个...你师祖,已经和我说过了......既然成功通过了试炼,那便很好了,师父也很开心...”
果然。
云韵搪塞的语气,并没有逃过纳兰嫣然的双眼。
照理说,自己自生死门出关,作为师父的云韵,应当倍加关心才是。
然而现在的云韵,不仅鲜有问询之意,反而...在尝试避开这个话题?
是因为,她已经知晓了,给予自己传承的人是谁?
纳兰嫣然心中微动,并未选择追问,而是点了点头,话锋一转,似是随意的问道:
“顺便,嫣然还想问一下,昨日,师父为何要跟踪我们呢?”
“咯噔!”
云韵心头一紧,眼中闪过一丝慌张之色,心道果然还是来兴师问罪的。
“这个...”
喉咙微滚,咽下一口口水,又沉默了片刻之后,云韵方才解释道:
“师父只是担心你们...也不是,就是,想知道你们交往到什么程度...也不对...”
“...那个,也不是特别重要的事就是了,总之...抱歉...”
云韵的话语断断续续,词不达意,语气中,亦是充满慌乱。
而那双美眸,则是不敢直视纳兰嫣然的双眼,四处游移。
这似有难言之隐的模样,让纳兰嫣然的心中,疑惑瞬间倍增。
不对啊,照药老所讲,她这师父和萧炎应该还没有见过面,之所以跟踪,多半只是担心自己,确认一下萧炎的品性。
可若是如此,现在又怎么会这么失态呢?
她今早会来这里,一是为了试探下关于云破天的事迹,二,则是想听听自己的师父对少年的评价。
她自然知道,昨天自己对云韵的态度,多少有些不讲道理,所以还想在云韵说完之后,自己顺势向对方道个歉。
可是,现在这走向...怎么和自己的预想,有了些偏差呢?
总不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