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路上韩昭就一直在想怎么回去，可以说绞尽脑汁都不为过。

毕竟此行有自投罗网的风险，搞不好就会遭到第五玄军的围杀。

但是呢，廖志远率军包围金水镇，使得这个风险降低了许多。

虽没有直接出手，但在长安来人的情况下，第五玄军精锐尽出包围金水镇，无异于是在给著雍掠阵。

第五玄军救著雍，很耐人寻味。

因为严格来说著雍也是倾向于长安那边的。

廖志远帮他们，只能说他念及同袍情义，但不代表他忠于谁。

直至现在面对面相见，韩昭心里仍旧打鼓，但廖志远没有就见驾一事纠缠，让他暗暗的松了口气。

“出关再见驾…也好！”

“那就，启程？”

初次见面，廖志远将韩昭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

除了觉得这小子长得真提莫好看之外，一股似有若无的气息吸住了他的精神力。

这是寻常人不该有的煞气。

这是，闻道大圆满！

“第三境…”

“昭公子倒是好手段，昨日听闻仍是废物，今日相见竟已经跻身高手之列，真叫人刮目相看。”

廖志远由衷的赞叹，并且最后看了眼客栈楼堂。

楼里灯火未灭，也见不到其他身影。

“让廖爷见笑了，区区第三境而已，称不上高手，离一流更远。”

“哦对，宇文阿爷托晚辈给廖爷带声好，说改日叙旧。”

韩昭观察着廖志远的微小神态，试图洞悉这位老将的心思，可惜马老牙黄驴老牙长，这人老了也是更会藏东西。

廖志远分明有所犹豫。

但是他不说也不问，寒暄两句后扭头就走。

考虑到现在城里有万员兵马听他调遣，正在准备打一场内战。

韩昭思来想去仍无法全信，但渐也心安。

计划很简单。

假设廖志远没有异心。

那么此行只要看第五玄军内斗即可。

如果廖志远从头到尾都是在演戏，那么就将迎来最坏的局面。

所以阿行天的位置。

暂时还不能暴露。

“看这局势，廖爷是早就料到营中有鬼？”

走在大街上，不见半个百姓的身影。

远方，机枢转动的‘咔咔’声尤为清脆，车轮滚滚的动静甚至让大地震颤，经久不衰的战鼓擂动，混杂着复杂多样的哨音，于是穿云箭四处升空，炸得整座关城更加寂静。

就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繁星遮蔽，把黑夜拉低，直至阴云压城势如沉渊，整个第五玄军的军威便扑面而来，如同刺骨的冰寒直击心魂。

这里并非沙场。

但这才是真正的打仗。

“早就料到…也不尽然。”

领头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身后只跟着韩昭和两名亲卫。

廖志远摇摇头，略无奈的说道：“只怪老夫能力有限，多年来始终无法令全军将士同心同德，这本就是我第五玄军的唯一短板，老夫又岂能不防。”

“如今天下格局不稳啊，兹要别有用心者从中挑拨，就免不了一场整顿。”

早知军中有异心，却不急于惩治。

是个狠人。

韩昭不假思索的扶了一句马屁：“人非死物各有志，这又岂能怪罪老将军。”

廖志远想了想，“这话是你说的，还是陛下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