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是根据以往的认知常识，幽足所说的第九法门无疑属于仙道。

在韩昭的印象中，他所接触的所有仙道境界都拥有着非常清晰且明确的框架，其清楚程度就像是市场里的钱币那样明码区分。

比如炼气期，筑基期，结丹期，化神期、炼虚期、合体期，最后是大乘期迎来九天登仙劫，渡劫成功则将成为名副其实的仙人。

如果和武道境界相比较，大乘期或许对标太初第八境。

突破第八境成为天人，大概就是成仙了。

有此一着再回想当初白龙岛一战。李殇情以凡人之躯迎战武神笑柯，俩人在疯魔血拼的情况下以各自手段晋入天人境界，那爆发出来的力量几乎撕天毁地，甚至是大破虚空，从中拖拽出疑似天宫的废墟残象。

何为天宫？

那就是神仙居住的地方。

天宫成了废墟，神仙去了何处？

韩昭隐约摸到了答案，但却苦于境界卑微，无法求证。

后来几天里，他始终将方佩握在手中，试图以闭关的方式再次与蛮仙交流，求索求证，可惜蛮仙始终都没有回应。

事实证明，慕容蛮仙的残魂不会因为他的意识而苏醒，必须得在特定的情况达成特定的条件，才能使其显灵。

比如，前几天突破的时候。

再比如，鬼哭海上剑圣陆超风走火入魔造出天地异象，也使得蛮仙突然现身，而这种感觉，有些熟悉。

就像五天十太梦境中，原本无法触及梦中所有事物，但是当那巨兽肆虐之时，那恐怖的力量还是将他们逼出梦境，甚至造成现实中的损伤。

也就是说，眼下这个世界，可能也存在某种禁制。

这就牵扯到一个非常要命的问题。

慕容蛮仙为何只剩残魂？

古时华夏有仙，因何陨落？

“难道……阿行天不是第一批跨界的妖？”

正值春雪消融，龙抬头迎倒春寒，韩昭坐在门前烤火，望着盆中星火噼啪，想的却是慕容蛮仙曾与他说过的执行者。

蛮仙说，他不是执行者。

但执行者确实存在，并且正在执行某种计划。

从前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自己的事都还没做完，没有闲心去管顾那么多，然而现在局势渐渐稳定，眼看着南方即将平定，陆续也需要将目光投向北方。

北方的敌人，也就是荒妖帝。

要与荒妖帝决战，则必须搞清楚来龙去脉。

情报，永远是第一位的。

“执行者，该是慕容元薇？”

“如果是的话，最后一战还是得仰赖她？”

韩昭很为难。

他本以为救回身边的人，巩固好自家的势力，稳步发展就能改变游戏结局，但随着越来越多的妖物从黄巢跨界而来，他开始感觉到乏力。

这种乏力不是无法作为，而是意识到事情的真相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宏大，其中有一点非常直观：

‘荒妖帝是妖仙的可能性，极大。’

如果与仙为敌，自家的这点底蕴或许只是杯水车薪。

说白了就是凡间和仙界的差距，凡人与神仙之间的鸿沟。韩昭都不认为自己能跨越这其中差距，更别说寄希望于旁人。

仅有的可能只在于本来就是仙人的慕容元薇，或者……韩昭掏出大荒杯，一瞧便是半日。

在这半天里，孙越来过，说及隋军动向，赵露思也来过，说浩气盟逼出了一伙山妖，打得激烈。

然而韩昭都罔若未闻。

直到黄昏降临，幼弥真人轻悄悄的寻过来，非常机敏的说道：“这杯子是黄大仙传给清濛的？”

许久未见清濛，听其姓名，尤其想念。

韩昭当即回过神来，抬眼便见幼弥真人眉宇间的担忧：“清濛体质特殊，是修道的好苗子，据说天师府上下都宠着她。”

幼弥真人稍一思量，马上便反问一句：“那为何不将她留在山上修行，还纵容她回到你身边？”

这个问题，韩昭也想过。

起初只以为是清濛一意孤行，天师们留不住她，但后来天师们也时常露面，也不见他们多与清濛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