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这一战恐怕会转为暗战，并且持续到来年。

所以韩昭独自上街闲逛，在束手无策的情况下，只能把能露的破绽全露了，甚至连茶都喝了两壶，却还是招不来妖卫的刺杀。

这么好的机会，等什么呢？

就在韩昭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王秀娘将答案送来了。

同来的，还有被人从死人堆里捞出来的张士如。

相比起往日的儒雅翩翩，随联军作战不足半个月的张士如明显看得出老态，特别是一双深陷的眼窝分明发黑，也不知是多久没有合眼休息。

“是你促成联军西进？”

“算是吧。”

“怎么做到的？”

“陶丰病重，心神俱疲，他担忧北上突围不得长安援助，反遭东都夹击，我便教他兵行贵州，入蜀地自立。”

张士如一番话很简短，却点出了陶丰的几大败因。

韩昭表面上没有什么反应，实际心里却翻起了惊涛骇浪。

因为远在长安的邵先师不止一次来信，信中不知有多少次提及张士如，所有的褒奖无不是高度认可，甚至在字里行间透露出‘非我所用，尽早铲除’的深意。

有这么强吗？

强得这么离谱吗？

韩昭曾问过王秀娘，也和上官鸯乐研究过张士如，但由于张士如是上官鸯乐的发小，并且他早早决意留守学府，当时便暂时搁置不急处置。

岂料一不留神而已，张士如就亲自跑到激流山去，三言两句就将二十多万联军统统骗进鬼门关，这等逆天操作，若非迎合天时地利抢造人和，绝无可能做到。

也就是说，张士如并非临时起意，而是伺机已久。

这个人，很变态。

韩昭假作斟茶而稳住心情，转而再问：“他为何没有杀你？”

张士如看着韩昭将茶杯推过来，沉吟着摇了摇头：“不知道，也许是我没有提前告知你们，所以一切都如他所料，但又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这才顾不上我。”

“哦？”韩昭抿了口茶，静待下文。

张士如也摸上茶杯，认真思量着说道：“自激流山向西突围，在他看来应是可行的，所以他才会被我说动。事实也正面向西突围确实是可行的，燕南的包围圈根本拦不住联军的冲锋。”

“但也是因为突围成功，陶丰有些放松警惕了，他低估了燕南的追击力度，也小觑了我军的奔袭速度。他预计在七天之内跨过岗山开始渡江，他也确实在第五天就到了岗山，但……”

张士如没有说完，但也已经把话说尽了。

陶丰确实做到了自己想做的一切，甚至是超乎预期的实现，照理说哪怕损兵折将他也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可最后还是输了。

要是陶丰知道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败北，那还不如从最开始的时候就选择与隋军正面决战，那样就算输也能输得更漂亮。

所以，陶丰是到死都没料到自己会败在上岗山。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秀娘趁着韩昭和张士如无言的空隙，掏出她整理出来的情报：“已经查实，陶丰在战前便已中蛊毒，给他下毒的应是袁江，指使袁江的，应是金元德或天狗。”

“因此陶丰一死，妖卫便不敢再露头，想必是怕遭到渔老报复。”

南岳四老，老大余真，世称渔老。

听到他的名字，韩昭和张士如便不约而同的释然，但翻开手中的情报，他们又同时蹙起眉头。

情报上写道，渔老自平关一路向东往北，目前就在江苏一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