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沙家传人的闲来一问，韩昭脑海中便浮现出那个女扮男装自由随性的沙行秋：“是不错，只不过她就跟这飞沙一般，飘来飘去难以挽留，现如今她应该在那长安了。”

“长安好啊，是个练功的好地方。”

这句话说出口，连蜀山弟子都逗笑了。

曾经长安是万国之都，那每每说起都是讲其美好，哪知道今时今日再念长安，想到的就只有妖帝相争，暗流汹涌。

说白了习武之人就喜欢这种地方，能找到合适的对手，磨炼自身武艺，也能避免像寻常那般倒贴钱打狠架，毕竟在长安打出名头了那就真的是名扬四海了。

“换了我，我也先去长安逛一逛。”

蜀山师姐说出了大实话：“公子虽好，身边却是美女如云，哪里能轮到我们呢？倒不如趁这乱世多斩一些功劳，兴许还能叫公子多看两眼。”

韩昭与这位蜀山师姐可是初见，初见就被调侃，可想而知他在这西洲武林的形象也是根深蒂固，于是只能假装正经，借身边的王瑜妃打上太极：“师姐可莫要乱讲，这位是我姑爹。”

“我又没说王前辈，公子何故指点？”

“呃……”

边上的王瑜妃暗中翻了俩白眼，只道韩昭是见了女人就忘形。

正当众人闲聊的时候，西沙平原上终于有了动静。

许是飞沙关那边已经发起进攻，数匹快马由西往东驰骋而来，看起来是打算去通知潜伏于黄沙之中的胡马。

韩昭一看，当机立断：“宰了，不要让他们通风报信！”

他的话还没说完，沙家传人与蜀山弟子已如猛虎下山，转瞬横过数百米，杀出几声烈马嘶鸣，荡起黄沙遮天。

“动静太大，或许藏不住。”王瑜妃眉头紧蹙。

“无妨。”韩昭杵着刀，瞧了瞧脚边随风滚动的砂砾：“几万兵马深入我腹地，说是奇袭，也是拼命。既然是拼命，他们就不会只有这几个斥候，杀不完的。”

这时地面上的砂砾似乎流动得更快了，隐隐的震动从平原东方渐渐传来，听着声音就知道是胡马动了。

与此同时，战前的闲暇氛围倏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双凶狠起来的目光。不用韩昭说明，大伙都知道殊死一战的时候，到了。

“公子且讲，这仗怎么打？”

“咱就粗人一个，谈不上谋略，是正面上还是偷屁股？”

“……”

是够粗鄙的……韩昭忍住不笑出声，同时回望身后诸位：“胡人之所以能穿插之我军后方，是因为来的都是精兵强将，并且大概率都是骑兵，其冲杀之势想必了得，我等光靠身法未必能阻拦，因此此战不为歼灭，而重在袭扰。”

“请蜀山各位先行一步，至飞沙关十里处开始设伏，且战且退直至飞沙城关下与玄军配合，明教诸位请即刻动身，围敌方冲阵侧面袭扰，能杀一个是一个。”

“神火帮和黄鼠门的兄弟留在此处，借高处造声势，布疑兵，诱胡人来攻，或逼其改道。”

“诸位且记，只要能为飞沙关多争取一些时间，此战就能大败胡贼。这不是空口白话，只要等正面战场落罢，玄军就能折回头来收拾身后这帮胡贼，届时他们就如瓮中之鳖，反倒落入我们的口袋。”

说话间，地面震动越来越烈。

先头的胡人铁骑已然冲进平原，带起一片嗷呜呜的战嚎声。

韩昭目光一扫，同时拔起沙中平京，邪魅一笑：“沙家兄弟与众位道爷随我来，我们也给他们来一个死尸级绕后，偷他们屁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