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有了这份功劳,我才得到先帝的封赏,尔等也都跟着沾了光。
可是,那高颎、贺若弼和我过不去,高颎先是要斩杀我,幸好有韩擒虎苦苦地替我求情,我才没有死掉。
后来,先帝要加封我的官职,高颎和贺若弼又从中阻拦,此仇不报,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大人,高颎自恃功高,喜欢妄议朝政,贺若弼更是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如果大人想要置他们俩于死地的话,我可以替你收集证据和材料。”樊巡说。
裴蕴目光森然,点了点头,说:“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不久,樊巡收集了证据,把材料整理好,报告给了裴蕴。
有一天,隋炀帝单独召见裴蕴。
裴蕴趁机说道:“高颎在背后议论说,陛下喜爱声色犬马,奢侈过度,荒废朝政,说你和商纣王、周幽王是一类人。”
隋炀帝听了之后,怒道:“高颎认为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话,朕就打不下南陈,从来不把朕放在眼里。
当初他辅佐废太子杨勇,朕都没有计较他,仍然把他留在京师,让他占据着高位,他却不知好歹,不知感恩。
他曾经竭力劝阻我招揽乐工和散乐,着实让人生气!难道说我作为帝王就不可以有一点自己的兴趣和爱好吗?”
“陛下,非但如此,他还说您修筑长城是耗费民力、财力,照此下去,将要步秦二世的后尘。”
“他真是这么说的?”
“是的,陛下。”
“这个老东西哪里懂得在秦朝时,要防备匈奴!
如今我们要防备东、西突厥等游牧民族的侵扰,只有把长城加高、加宽,中原地区才会更加安宁,这也是从国家长治久安的角度出发才这样做的。”
裴蕴又添油加醋,说了高颎许多坏话。
隋炀帝越听越气,把龙书案一拍,怒道:“我看他是活够了。”
“陛下,贺若弼自从攻下南陈之后,一直心怀不满,他认为自己应该是首功,而韩擒虎被朝廷封为上柱国,却没封他为上柱国,他心中怨恨朝廷封赏不公,而且,他还说……。”
“他说什么?”
“他说:杨素是一员勇猛的将军,却不是擅长谋略的将军;
韩擒虎是一个只知道争强斗胜的将军,却不是统领千军万马的将军;
史万岁是一位擅长骑术的将军,却不是能够指挥各路军队的大将军。”
隋炀帝听了之后,冷笑不止:“朕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说,他贺若弼是天下第一大将。”
“他还说陛下根本不懂得用兵,即便让你做他的门生,他都不要。”
“是吗?想当初,汉高祖问韩信,他们俩各能带多少兵马,韩信说刘邦可带十万兵,而他自己则是多多益善。没想到贺若弼比韩信还要狂妄,竟敢这样羞辱朕!”
“而且他经常和高颎、宇文弼在一起议论朝政,妄加评论。”
裴蕴说完把事先整理好的材料,递给了隋炀帝。
杨广一看,事实俱在,目露凶光地说道:“这些人仗着资历老,便终日在朝臣们的面前胡说八道,着实可恶!以为朕不敢杀他们,朕这就下一道旨意,将他们三人一起诛杀,看看又能怎样?”
裴蕴心中暗喜。
于是,高颎、贺若弼和宇文弼三人一起被杀。
当时,隋朝廷的户籍制度并不完善。
很多男丁已经成年了,却登记成未成年;
很多人正是青壮年,却已登记成老年人,这样一来,脱漏税收,躲避徭役的现象严重,朝廷的税收严重减少。
而隋炀帝一心想超过秦皇、汉武,他修筑长城、修建洛阳城、营显仁宫和西苑、凿通京杭大运河、修驰道等等一系列的大工程,需要大量的钱财。
为此,隋炀帝十分头疼,他问群臣,却无一人能解决这个问题。
隋炀帝把裴蕴找来询问,裴蕴曾经做过几任刺史,对这件事的内情十分清楚,于是他笑道:“陛下,要想解决这个问题的话,其实不难。”
“哦?爱卿有何良策?”
“我向朝廷推荐‘貌阅法’。”
“何为‘貌阅法’?”
“就是让地方官员对当地的百姓进行逐一核对相貌,再进行登记。
所有的地方官员,包括里正乡长在内,都要亲自去做这件事情,这样一来,年龄、性别都不会出错,如果漏报或者是错报一人的话,只要查实了,就撤去官员的官职,流放边疆。
另外,鼓励告发,如果告发属实的话,就让被告发的那一户去服告发者的徭役,以此,加强监督和管理,就没有人敢弄虚作假了。”
隋炀帝听了之后,高兴道:“果然是个好办法,这样一来的话,那些刁民就没有办法逃避税收和徭役了。”
果然“貌阅法”颁布之后,恢复和发展了生产,朝廷的税收也迅速地增加了。
对此,隋炀帝很满意,他曾多次当众夸赞裴蕴,说他是贤臣,于是擢升他为御史大夫。
裴蕴和虞世基、苏威、宇文述、裴矩五人共同参与朝政,人们称之为朝中“五贵”。
裴蕴除了政绩突出之外,他还有一项功夫是别人所没有的,就是他善于揣摩皇上的心意,若是皇上所要宽宥的人,即使有罪,他也从中庇护,替人家开脱罪名,从宽从轻处置;
若是皇上所厌恶的人,即使无罪或罪名很轻,他也会罗织罪名加以重罚。
因此,裴蕴颇得隋炀帝的欢心,即便是大理寺卿郑善果也忌惮他三分。
一代文宗薛道衡被抓了以后,裴蕴便暗中打听,知道隋炀帝嫉妒薛道衡的才华,想严惩薛道衡,却找不出充分的理由和借口,他便在隋炀帝的面前进谗言,置薛道衡于死地。
七十岁的薛道衡被赐死之后,满朝文武无不惧怕裴蕴,都不敢正视他。
这一天,裴蕴要在府上办五十岁大寿。
程咬金得知后,拖着尤俊达来找李密。
三人见面,寒暄了一番之后,分宾主落座。
“李都督,听说今天中午裴蕴要在府上举办五十岁寿诞,你去参加吗?”老程问道。
“不去。”李密说道。
老程眨了眨大眼睛,问:“为什么?听说裴蕴现在是皇上眼前的红人,红得发紫,甚至可以说他让人生则生,让人死则死,权力大得很呐,很多人想巴结都巴结不上,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你为什么不去?”
“不为什么,只因我身体不适。”
李密之所以说不去,那是因为杨玄感说不去,他凡事都听杨玄感的。
老程厚着脸皮说:“我和尤俊达倒是想去凑热闹,可是我们囊中羞涩,拿不出份子钱。”
李密听了之后,一笑道:“程咬金,不至于吧,现在的你和以前的你可大不一样了呀,你可是副先锋,攻打吐谷浑,收复西突厥,此次又征服了琉球岛,功不可没呀,难道朝廷没给你们赏赐吗?”
“我发现皇上真够抠门的,什么赏赐都没有给我们,而且,我们从琉球岛撤回来之后,便收缴了我们的兵权,我现在是老哥儿一个。
这让我想起了当初的司马懿,只要诸葛亮率兵来犯,朝廷就任命他为平西大都督率军迎敌,一旦诸葛亮退兵了,又把他的兵权收缴,甚至赋闲在家。
这就叫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我现在是深有体会呀。大概做皇帝的都是这样。”老程感慨地说道。
尤俊达也说:“李都督,不瞒你说,我家里倒是有点钱,可是,自从我来到洛阳,到现在也没有回去过,手边的钱已经花光了,指望朝廷每个月给的那几两银子,还不够我喝酒的。”
李密听了之后,明白他们俩的意思,说道:“这样吧,你们如果想去参加裴蕴的五十岁寿诞的话,我可以给你们每人五千两银子,就当做是份子钱了。”
老程一听,大喜说道:“哎呀,李都督,你可真是仗义疏财呀,让兄弟我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那就多谢了。”
李密随即吩咐管家从账房取出一万两银子交给他们俩。
老程和尤俊达拿到银子之后,便离开了李府。
刚一出门,老程对尤俊达说:“瓢把子,这一万两银子都得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