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州城。
张春大败而归,率领着残兵败将逃回城内,王薄和孟让率领着数万人马把齐州城围得水泄不通。
张春见到张须陀之后,哭拜于地,说道:“叔叔,那孟让,太过凶悍,我不是他的对手!”
“什么?你敢挫动我军锐气?”张须陀大怒,把桌子一拍,“来呀,把张春的头盔打掉,拖出去斩了!”
“叔叔饶命啊。”
此时,从外面进来两名盔甲武士,把张春的头盔摘掉,把他往外就推。
“将军,请息怒!”
但见一员老将站起身来,躬身施礼,说:“王薄、孟让贼军势大,兵力众多,张春的人马本来就少,这也怪不得他。现在贼军兵临城下,正是用人之际,请将军把他饶了,允许他戴罪立功吧。”
说话的非是旁人,正是大隋名将周法尚。
周法尚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但是威风不减当年,依然是老当益壮。
“我若不看得德迈之面,定将你的脑袋砍下,既然德迈为你求情,权且寄下你的头颅,将你降为一名普通的军士,帐前听用。倘若再要吃了败仗,我杀你个二罪归一。”张须陀余怒未消地说。
“多谢叔叔不斩之恩。”张春说。
“你谢我作甚?还不谢谢周将军?”张须陀沉着脸说道。
张春又给周法尚磕头,口中说道:“多谢周将军替我求情。”
周法尚用双手把张春搀了起来,说道:“少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也算不得什么。”
其实,张须陀也并非真心杀张春,但是,在众人的面前,他不得不做做样子。
就在这时,有军士来报:“张将军,王薄和孟让率军围拢了上来,正准备攻打齐州城北门。”
“知道了,众人且随我到城头上观看。”张须陀说。
罗士信始终不离张须陀左右。
张须陀领着众人登上城头之后,但见城下贼势甚大,旌旗蔽日,彻地连天,数不清有几万贼军。
前面是骑兵,后面是步兵,还有许多云梯、战车等攻城器械,看样子,是有备而来,志在必取。
张须陀问周法尚:“你熟读兵书,征战多年,你看我们该如何退敌?”
话音未落,有一名小将军出来说道:“父亲,张将军,我愿出尘城斩杀王薄和孟让,只要匪首一死,这些乌合之众,便会不攻自破。”
众人闪目观看,说话的非是旁人,正是周法尚的少子周绍范。
那小伙子长得十分魁梧,身穿银盔银甲,也是威风凛凛。
张须陀看了之后称赞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周法尚说:“绍范,你要出城的话,千万小心!绍基,你在后面看着点儿。”
“是,父亲!”
周绍基是周法尚的大儿子。
兄弟俩提枪上马,打开城门冲了出去,周绍范在前,周绍基在后。周绍基远远地看着,替兄弟观敌略阵。
周绍范单枪匹马冲到了敌军的阵前。
恰逢孟让率军前来,他把手一挥,军队便停了下来。
“来者可是孟让?”周绍范大声问道。
“正是本将军,你是何人?”
“我乃周法尚之子,周绍范是也。”
“原来是个无名小辈,快叫你爹出来送死!”孟让不屑地说道。
“孟让,你休要目中无人,今天就让你知道爷爷的厉害!”
周绍范说着拍马舞枪来战孟让。
那孟让又怎么会把他放在眼里,提霹雳狼牙棒来斗周绍范。
要说周绍范的功夫比起张春来,那可是强多了。
但是,要和孟让相比的话,还有一定的差距,二人打了十个回合左右,直把周绍范累得盔歪甲斜,带浪袍松,鼻洼鬓角,热汗直流,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眼看周绍范就要落败。
此时,周绍基一看情况不妙,赶紧催马过来加入战团,兄弟二人双战孟让。
那孟让毫不怯敌,是越战越勇。
三个人又斗了二十个回合左右,只听“咣当”一声响,原来是孟让用霹雳狼牙棒打掉了周绍范的头盔。
周绍范吓得魂飞魄散,以为自己的脑袋被揍开了花,扭头便往回跑。
他一边跑,一边口中喊道:“哥哥,快撤,这家伙太厉害了,咱们不是他的对手!”
兄弟二人逃回城内,城门紧闭。
“快叫你爹出来送死!”孟让哈哈大笑,也不追赶。
周法尚见两个儿子大败而回,觉得脸上无光,一阵红,一阵白。
他瞪了他们兄弟俩一眼,然后,对张须陀说:“张将军,看来,这孟让果然不是等闲之辈,请允许末将亲自出城活捉于他。”
“这——。”张须陀有点犹豫,因为周法尚已经上了点年纪,万一有失,可怎么办呢?
“张大人,什么孟让不孟让的,他算个几啊?我去擒他!”就在此时,惹恼了一人,正是罗士信。
他也没有征得张须陀的同意,一个人手提紫金蟠龙棍下了城头,打开城门出去了。
“士信,危险,你快快回来。”张须陀站在城头上喊道。
罗士信只装作没听见。
他飞奔来到孟让的近前,大声说道:“小子,你家罗爷爷来了!”
孟让一看,来了个娃娃,穿着粗布长衣,并未骑马,也没穿盔甲,他心想这张须陀把一个小孩派了出来,这不是看不起他吗?
简直把他鼻子都气歪了。
“娃娃,你是何人?”孟让问道。
“我叫罗士信。”
“没听说过,你官居何职?”
“目前我没有官职,就是替张大人打杂的。”
“今年几岁了?”
“十三。”
“好小子,原来是个黄口孺子,此乃两军阵前,你来捣什么乱?还不给我退了下去。”孟让端起了架子,想用大话把罗士信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