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那所宅子里的女人非是旁人,正是丁白凤。
她洗完了澡,穿着一袭睡裙正斜躺在床上,想着自己的心事。
虽然她人住在这里,可是心却在外面。
她四处打探消息,探知大理寺的人已经开始出面查办此案,唐奉义逃到了司马德戡的府上寻求庇护,并且,挨了沈光一刀,受了重伤。
她更是惊惧不安。
她也想不明白大理寺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因此,她心里非常担心,生怕沈光会找到这里,另外,她又派去一名婢女联系唐奉义,目前,尚未有消息。
她想起这些事,又如何能睡得着?
此时,忽见门开了,一名瘦高个和尚从外面走了进来,相貌丑陋,活像一个骷髅。
丁白凤吃惊不小,赶紧从床上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那觉明一边慢慢地向她靠近,一边淫笑着说:“美人儿,请不要问小僧是谁,我不过是一名砍柴的僧人。
我观察你已经很久了,我看你一个人在这房子里甚是寂寞,因此,将来陪伴于你。”
“砍柴的僧人?你们和尚不是不近女色吗?为何要来找我?”
“一般的和尚不近女色,但是,小僧并非一般的和尚啊。”
觉明说着便来到了她的床前。
丁白凤向床后退缩:“你……你别过来。”
“美人,此时良辰美景,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又何必害臊呢?”
觉明其实有着自己的心思,他之所以对觉悟说要先进来探探情况,是因为他想先占丁白凤的便宜。
“你快走开!”丁白凤摸起床上的枕头扔向了他。
觉明接过枕头放在鼻前闻了闻:“可真香啊!”
他看着丁白凤那美妙的身体,前凸后翘,腰细胸大,皮肤白皙,两条雪白的大长腿,洁白无瑕。
他心中的欲火燃烧了起来,咽了咽口水:“美人,我来了!”
他说着,如同饿虎扑食一般便扑上了床。
丁白凤向左边一闪,躲过。
紧跟着,觉明动作麻利地顺势一翻身,把丁白凤压在了身下,然后,伸手去撕扯她的裙子,亲吻她的脖颈。
丁白凤奋力挣扎,想逃脱他的魔掌,可是,觉明好不容易得此机会,怎么能轻易让她逃脱?
情急之下,丁白凤伸右手把头上的一支银钗拔下,银钗的尾部十分尖锐,一下子刺向了觉明的左太阳穴。
觉明眼尖,一下子握住了她的右手腕,把银钗夺下,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觉明刚想继续进攻,忽然听到“啪”的一声响,他感觉到自己的头部好像受到了什么重击,痛入骨髓,他用手一摸,满手是血。
他转过脸来一看,只见有一个大汉站在眼前,那人身高过丈,虎背熊腰,面色黝黑,肥头大耳,像是没有脖子,嘴唇上的汗毛很重,像是有两绺胡须,胸前鼓起老高,像是扣着两个大碗。
只听那人口中骂道:“秃驴!色胆包天!看我不打死你!”
觉明一听,并非男人的声音,而是女子的声音,仔细一看,才知道原来是个母的!
他从未见过如此丑陋而又胖大、凶悍的女人,简直想吐。
只见那女人的手里正拿着一根烧火棍,直把他吓得瑟瑟发抖。
他赶紧从床上下来,捂着脑袋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他到外面见到觉悟之后,连声说道:“师兄,太吓人了,我差点命都没了。幸亏我跑得快!”
觉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问道:“师弟,怎么了?那美妇人不在里面吗?”
“在,可是里面还有个女丑鬼,又高又大,像是凶神恶煞一般,实在太吓人了,我差点被她打死,咱们俩快跑吧!”
就在此时,那巨无霸从里面追了出来,手里高举着烧火棍喊道:“秃驴,我看你往哪跑?”
“师兄,你看她来了,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这一对师兄弟连柴篓也不要了,慌不择路,落荒而逃!
黎明时分。
禅定寺。
住持云清大师早早地起来,手里拿着一个扫把,亲自打扫庭院,一方面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另一方面修身养性,以身作则,在寺里也起到了表率的作用。
觉明和觉悟回到寺中,见住持在院中扫地,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俩只好硬着头皮来向云清大师见礼。
云清大师停了下来,握住扫帚,看着他们俩,沉着脸问道:“你们俩昨天到哪里去了?为何如此狼狈?”
觉悟说:“回师父的话,我们去砍柴了。
那你们的柴篓呢?”
“回师父的话,我们在砍柴之时遇到了一个老大娘也在砍柴,那老大娘年龄有七八十岁了,腿脚不太方便,也砍不到柴,我和师弟看她可怜,便把我们俩砍的柴连同柴篓都送给了她。
因此,空手而回。”觉悟说。
觉明一听,心中暗笑,心想师兄编得还算圆满。
“善哉,善哉,你们俩有那么好心吗?”
“师父,我和师弟也是出家的僧人,虽然我们的悟性很低,比起师父您差远了。
但是,在师父您的教诲之下,也懂得了一些做人的道理,助人为乐,扶危济困,是我们出家人的应尽之责啊。”
“嗯,说的也是,”此时,云清大师看见觉明的脑袋上面都是血,不由地问道,“觉明,你的脑袋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呃——,”觉明顿了顿,“师父,我这是在砍柴时,不小心被头顶上的树枝刮了一下,因此受伤。”
“原来如此,你们此次下山,有没有偷着喝酒吃肉啊?”
“那是万万没有的事啊,我们一心向佛,心中只有佛祖,怎么可能去贪酒吃肉呢?不过……。”
云清见他欲言又止,问道:“不过什么?有话就直说。”
“不过,我们听说有一个师弟不但在外面贪酒吃肉,而且贪恋女色,败坏寺规。”
云清大师一听,皱起了眉头:“哦?你说的是谁?”
“正是那陈袆。”
由于陈袆新来不久,云清大师尚未赐他法号。
云清大师听了之后,把眼一瞪,说:“你们俩简直是一派胡言,陈袆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
他心中对佛祖十分虔诚,小小年纪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呢?”
觉悟说:“师父,您老人家是慈悲心肠,看谁都是好人,但是,我们没有证据是不会乱说的,他已经不止一次在紫霞阁和一些狐朋狗友在一起贪酒吃肉,玷污佛祖了。
另外,他和封德彝的女儿封婉莹经常同骑一匹白马,搂抱在一起,您说这成何体统?”
觉明也在旁边添油加醋说:“是啊,我也看见了,而且不止一次,像这种人不守规矩,就要严惩,绝对不能宽恕他,否则的话,如果寺里的僧人都效仿他,那我们禅定寺岂不是乱了?”
云清大师本来并不相信他们俩所说的话,但是,听他们这么一说,有鼻子有眼的,也不得不信。
于是,他对觉明说:“你去把陈袆叫来,我当面问话。”
此时,陈袆早早地起来,正在佛堂里念经,听说住持找他有事,赶紧来到庭院之中,双掌合十:“阿弥陀佛,师父,您找我?”
云清大师看了看陈袆,然后,沉下脸来问道:“是啊,刚刚你的两位师兄说你在紫霞阁里贪酒吃肉,玷污佛祖,并且与封德彝的女儿封婉莹关系暧昧,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儿?你据实说来。”
陈袆一听,心想坏了,自己在紫霞阁和沈光他们在一起吃饭,他们俩是怎么知道的呢?
他看了一眼觉悟和觉明,他们俩也正在看着他,面上露出得意之色。
他连忙解释说:“师父,不错,我是和沈光他们在一起吃饭了,不过吃的是素斋,他们喝酒,我喝的是茶。”
觉悟瞪着三角眼看着陈袆说:“师父,他这是在狡辩,你别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