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下有他的妻子曹氏的哥哥曹旦和孙安祖两员大将,都勇猛无敌。
他们因为得罪了靠山王杨林,无处投奔,才到我们这里来的,如果你把他们收下,岂不是等于得罪了靠山王杨林?
虽然你打着帮助朝廷征服高句丽的旗号,但是,你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倘若朝廷要收编咱们的人马,你愿意把军队交出去吗?”
高士达听了,却不以为然地说:“兄弟,你说错了,我与窦建德乃是生死的弟兄,他现在有难来投奔我,我怎么能把他拒之门外呢?
我之所以有今天,那也是因为我在绿林中讲义气,手下的兄弟高抬我,大家才能聚集在一起。
倘若今日我不顾兄弟情谊,不管窦建德的死活,手下的兄弟会怎么看我?
将来天下人又会怎样看待我呢?
必定会认为我是一个无情无义之人。
以后,还会有人来投奔我们吗?
凭我对窦建德的了解,他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如果杨林要来找我们的麻烦,我也不惧。”
“东海公,只怕窦建德投奔了我们之后,将来会反客为主,夺了你的位子。”张称金说。
高士达哈哈一笑,道:“你想的太多了,倘若他真有那个本事,那也是天意,我宁愿退位让贤。”
“可是……。”张称金还想继续往下说。
高士达却打断了他的话,道:“没有那么多的可是,准备迎接吧。”
“诺。”
高士达率领众人出营十里迎接。
窦建德见高士达亲自来迎接,回过头来,对曹旦和孙安祖说:“怎么样,我说高士达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肯定会收留我们的吧。”
孙安祖说:“头领,还是小心一点好,高士达看来是有诚意的,但是,他手下人是什么态度就不得而知了。”
“你不用想太多,只要高士达欢迎我们,他的手下人就算有不同意见,又能把我们怎么样呢?”窦建德说。
众人翻身下马,跟在窦建德的身后。
“高兄,数年不见你发福了哈。”窦建德躬身施礼说道。
高士达过来紧紧地握住窦建德的手,说:“兄弟,数年不见,想死愚兄了,你今日你能到我这里来,我深感高兴啊。”
“实不相瞒,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是走投无路,被逼得没办法,来投奔兄台,还希望兄台能够把我们收留啊。”
“你写的信我已经看了,团结就是力量,那是自然,你能到我这里来,那是看得起我呀。咱们兄弟抱成一团,谁我也不怕。”
窦建德听高士达当面允诺,心中的石头算是落地了。
高士达和窦建德两个人在前面走着,众人跟随在他们的身后,进了大帐之后,高士达吩咐一声:“摆酒设宴!”
窦建德被高士达的热情所感动,再三称谢。
高士达哈哈一笑:“咱们乃是生死的兄弟,谁跟谁啊,用不着这么客气。”
高士达和窦建德居中而坐,右边一排坐的是曹旦、孙安祖、窦玉虎和窦线娘,左边一排坐的是张称金、赵俊生以及另外两名部将。
高士达端起酒杯热情地说道:“今日,建德兄弟能够率众投奔于我,我深感荣幸,从今以后,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生死与共,请大家满饮此杯中酒,我敬大家。”
“敬东海公,干!”
众人共同举起酒杯,把酒都喝了。
“如今,朝廷正在征调各处的军队,准备向高句丽用兵,我也想支援朝廷,可是,我有顾虑啊。”高士达说。
“不知高兄顾虑什么?”窦建德问道。
“目前,我们的实力还很弱小,如果我率众前去支援朝廷,恐怕不会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甚至会把我们当成朝廷的反叛,因此,犹豫未决,踌躇不前。”
窦建德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刚到此处,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兄弟,这里没有外人,你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之前,隋炀帝为了扩充后宫,面向天下选妃,小女线娘也被当地的官员相中了,想把她选入宫中。
但是,我这个女儿可不是那种贪图富贵之人,她誓死不从。
可是,朝廷派官吏三番五次到我们家来抓捕,后来,我花了许多钱财,才把这件事情摆平。
由此可见,隋炀帝是个荒淫无道的昏君。
后来,靠山王杨林平白无故把我的女儿和罗成投进狱中,要置他们于死地,我迫不得已派人去劫牢,才把他们从狱中救出。
因此,从这两件事来看,隋炀帝也好,靠山王也好,都不是什么好人。
我原本也想投奔大隋的,后来,我思前想后,觉得还是来投奔高兄比较妥当一些。
因此,我不建议高兄率众去投靠朝廷。
况且,朝廷这此次征调一百多万人马,咱们这点人马到那里去,人家根本看不上呀。”
高士达听他这么一说,点了点头,道:“建德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如今朝廷倾颓,民不聊生,可是,朝廷犹自在对外用兵,何况高句丽实力雄厚,不是那弱小的国家,不好对付呀。
此仗朝廷若是胜了还好,倘若朝廷败了,将会有亡国的危险啊。
我等不能白白地做朝廷的牺牲品啊。”
“东海公英明。”
可是,张称金听了之后,却不以为然。
他认为窦建德所言,乃是朝廷的反叛,竟敢当众怂恿众人背叛朝廷,自己将来还准备在朝廷中有一番作为呢,这么一来的话,岂不是葬送了自己的前途?
他站起身来,说:“东海宫,窦头领,席中无以为乐,我当舞剑以助酒兴。”
高士达也没多想,便点头同意了。
只见张称金把长大的外衣脱掉,露出里面短衣襟、小打扮,伸胳膊抬腿,没有半点绷挂之处。
他手持一柄长剑来到大帐的中央,慢慢地舞起剑来。
刚开始的时候他舞得很慢,一招一式,大家都能看得清楚。
到了后来,越舞越快,忽左忽右,忽前忽后,有时那剑锋好像要直刺窦建德的面部,可把窦建德吓了一跳,他心想难道这是鸿门宴吗?又或是当年刘备和刘璋在涪城相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