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我也知道,可是皇上只给了三个月的时间,逾期完不成,后果很严重,我也没有办法,只好迫使他们这么做呀。
我不能耽误行军打仗的大事啊,来护儿的水军还等着战船用呢。”
“战船肯定是要打造的,但是,也不能这样草菅人命啊。
照这样下去,一天得死多少人?”
宇文化及用手指着前方,忧虑地说道:“前一段时间还好,每天死上几百个民工,这一段时间,情况很糟糕,每天都要死上几千人,逃跑的人越来越多,我简直没法管控了。”
窦建德、罗成和窦线娘听了,头皮都发麻。
罗成说:“一天死上几千人,这叫还好?像你们这样草菅人命,人家不跑才怪呢,留在这里等死啊。”
“呃——。”宇文化及听说过罗成的大名,听说他和自己的儿子宇文成都打了个平手,知道他是个厉害的角色,更知道他爹北平王罗艺坐镇涿郡,手下兵精粮足,实力雄厚啊。
而且,罗艺和一般人不一样,他有特权,可以不奉皇上的诏旨,连靠山王拿他都没办法。
因此,当罗成顶撞他时,他也只好忍忍算了。
“隋军尚未和高句丽的军队开战,就已经死了这么多人,天下的百姓能没有怨言吗?”罗成义愤填膺地说道,“自古以来,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得民心者得天下,工程尚未进行到一半,就死了成千上万的民工,这些人谁不是人家的丈夫?谁不是人家的儿子?
这就叫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呀。”
“罗少保,道理谁都懂,可是圣命难违呀,朝廷的旨意已下,我们作为臣子的,只有遵照执行,除此而外,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呢?”宇文智及替他哥解围说道。
“是啊,圣命难违,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宇文化及说。
窦建德说:“此次我率两万军队前来,不知宇文丞相打算让我们做哪些事呢?”
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对看了一眼:“我的意思是,请窦将军调派一万人马看守这些民工,防止他们逃跑。
另外,再派一万人手到海里去,帮着一起打造战船。”
窦线娘一听这话,顿时,就火了,柳眉倒竖,杏眼圆翻:“你说什么?你说让咱们的兄弟到海里去送死吗?
他们的身体是肉做的,不是铁打的,那些人在水里会被浸泡而死,难道我们的士卒下去就不会死吗?
你到底是何居心?”
“哎呀,窦姑娘,我哪有那个意思呢?
只是时间紧,任务重,到目前为止,我们尚未打造出一百艘战船出来。
如果照这样拖延下去的话,到时候恐怕交不了差。
假如皇上震怒,后果不堪设想啊。
不仅我要掉脑袋,你们恐怕也要跟着倒霉呀。”
窦建德听了之后,心想自己刚到这里,不能和宇文化及搞得太僵了:“这样吧,我可以调五千军士给你作为监工,再调五千军士到海水里去打造战船,但是,前提条件是,你必须给我弄来五千套皮衣。
没有皮衣,像他们这样浸泡在海水里,拿我手下兄弟的性命开玩笑,那可不行!”
宇文化及一听,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事后,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兄弟二人聚在一起商量。
“看来这个窦建德脑袋瓜不好剃呀,还有那个罗成也跟着瞎起哄。
你说我及时到哪里去弄五千套皮衣,我要是有皮衣的话,早拿过来给那些在海水里施工的工匠穿了。”宇文化及两手一摊无奈地说道。
宇文智及也是眉头紧锁,他缓缓道:“大哥,你看到没有?你提出要求说,要一万人做监工,一万人帮着打造战船,可是,窦建德全部给你打了折扣,每一件事只给五千人,他保留了一万的军队,像这种人是藏有私心啊。
现在,上百万的民工加上这些军队,每天吃得吃多少?喝得喝多少?
当然了,朝廷运送过来的粮草本来是够用的,其中有一半左右不是被咱们拉出去卖了嘛,因此,粮草十分紧张。
我建议不要给窦建德军队提供足额的粮食,而是扣掉一半,既不能让他们吃得太肥,也不能饿死他们,就这样吊着。”
“这样能行吗?窦建德手下的军士吃不饱,他能没有怨言吗?”
“你就和他说朝廷分发的粮食太少,大家都得勒紧裤腰带,我们也和他一样同甘共苦,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好吧,到时再试试吧,那么,五千套皮衣的事情怎么解决呢?”
宇文智及想了想:“此处距离登州不是太远,你女婿薛亮不是在登州吗?
派人去找他,让靠山王帮忙想办法。”
宇文化及听了之后,一拍脑门子:“对,你不提这事儿,我差点儿忘了,这小子也太不孝顺了,我们到这里来这么长时间,他也不来看看咱们。”
“你呀,就别计较那么多了,现在,儿子都指望不上,何况是女婿?
不过,既然开口找他要皮衣了,那就顺便多要点过来,就找他们要一万件吧。”
“你说得没错。”
罗成把窦线娘和她爹他们送到了东莱海口之后,便起身告辞了。
虽然窦线娘十分不舍,罗成说:“你不用担心,很快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一定要保护好你爹的安全。”
窦线娘点头说:“我手下有两百女兵,都是我亲自训练的,非常出色,不会有事儿的。”
“据我观察,宇文化及和与宇文智及兄弟俩不怀好意,诡计多端,你们要提防着他们一点儿。”
“知道了,你去齐州,一路上也要照顾好自己。”
罗成用双手扶住她的双肩:“你就放心吧,我做事有分寸,不会捅娄子的。”
窦线娘的一双美眸之中,尽是柔情,道:“我怎么感觉你这话说反了,我倒是觉得你很容易冲动,要知道冲动是魔鬼,下次再遇到事情的时候,先冷静冷静。”
罗成一笑:“我哪次冲动了?记得我们一起在那个狮子洞中,下了那么大的雨,把你的衣服都淋湿了,你在洞里烤衣服,我有冲动吗?”
窦线娘听了这话,脸腾地一下红了:“对,你的定力很好,你是对我不感兴趣,对别的姑娘可就说不准了。”
罗成轻轻地把她拥入怀中:“我对你不感兴趣,就和你定亲了?”
“从今以后,只许你对我一人感兴趣,对别的姑娘不准动心,更不许动手。”
“还没过门,就管得这么紧了。”
两个人又说了一些悄悄话,最后洒泪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