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皇打算让你和苏威一起留守洛阳。”萧皇后说道。
齐王听了,却感到很失望:“母后,想当年,皇爷爷平定南陈之时,让父皇担任行军总管,那一年父皇刚满二十岁。
因此,父皇在军中建立了崇高的威望。
如今我已经超过二十岁,为什么父皇不任命我为行军总管呢?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也能在军中树立威信。”
萧皇后看着儿子,眼里除了疼爱之外,还有怒其不争:“你这孩子真是不知好歹,高句丽和南陈能一样吗?
陈后主终日泡在女人堆里,喜欢吟诗作赋,陈朝的军队数量也不多,缺少训练,战斗力低下,而高句丽拥有精兵六十万,而且大多为彪悍的骑兵,那是好打的吗?
另外,当年你父皇虽然年轻,可是,文武兼备,本身他在军中就有着极高的地位,这些是你能比得了的吗?”
齐王听了,低头不语。
“想当年,汉高祖时期,淮南王英布造反,刘邦想让刘盈去迎战。
吕后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他这样做,那是为什么呢?”
“儿臣不知。”
“因为从竞争从对手来说,英布想当年是项羽手下的悍将,刘盈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呢?
从自己一方来说,刘盈即将要领导那些开国元勋,人家资历甚老,久经沙场,而刘盈的历史却是一张白纸,他如何能够驾驭得了那些老将呢?
谁能服从他的指挥?
最后,还是刘邦亲自前去应战,虽然刘邦击败了英布,可是他也被流箭所伤,不久,便驾崩了。
由此可以想象,那一仗是多么的凶险。
如果你去了,你能是高句丽强兵猛将的对手吗?
你能统领得了像宇文述、段文振、韦云起等那些老将吗?
你有什么战功和资历?
谁听你的?
不要说他们了,就算是新出世的英雄程咬金和程咬银兄弟恐怕也不会服你。
在前方作战太过危险,还是留守后方稳妥一些。”
“好吧,儿臣但听父皇和母后安排。”齐王听了,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他父皇和母后已经决定了,他也只能接受。
萧皇后继续说道:“你不要以为留守后方无足轻重,你要是这样想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你听说过萧何吗?”
“听说过,他不是刘邦手下的相国吗?”
“是的,刘邦在打下天下之后,曾经论功行赏,说萧何、张良和韩信三人是‘汉初三杰’,而萧何论功劳排名第一。
楚汉相争之时,萧何坐镇关中,他既没有像曹参那样冲锋陷阵,征战沙场,也没有像张良那般殚精竭虑,运筹帷幄。
由此可见,留守后方责任重大,如果你能像萧何那样,表现出色的话,功劳可能要比那些征战沙场的将军还要大。”
齐王听他母后这么一说,心里总算是宽敞了一些,道:“母后,儿臣与苏威留守洛阳,谁为主,谁为次呢?”
萧皇后一听,沉下了脸道:“你这孩子,不先考虑应该做些什么,心里却想着争夺权力。”
齐王见他母后不高兴了,低下了头,诚惶诚恐。
“不管怎么说,你也是王,苏威的资历再老,他是臣,自然是以你为主,但是,苏威为官多年,经验丰富,不管遇到什么事,你都要虚心地向他请教才是,多听听人家的建议和意见。”
“是,母后,儿臣记下了。”
“坐镇后方,有几个方面,本宫要和你强调一下:
其一,必须想尽一切办法保证前方军队的粮草供应,上百万的大军,每天得消耗多少粮食,没有粮食,军队如何能作战呢?
其二,还要想办法招收兵员。”
齐王听了,疑虑不解:“母后,父皇御驾亲征带去一百多万的军队,难道还不够用吗?”
“目前来看是够了,但是,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呢?
难道说只是高句丽死人,咱们这边就不死人了吗?
随时都有可能需要补充兵员。
其三,在这段时间里,你不许饮酒,更不许和那些女人在一起厮混,责任重大,决不容有失,这也是你争夺太子之位的最后机会,明白了吗?”
齐王听了,脸上一红:“儿臣知道了。”
萧皇后又嘱咐了他很多,最后,离开了齐王府。
等到萧皇后走远了之后,杨暕来到了屏风后面,发现柳氏蹲在那里,瑟瑟发抖,双肩不停地抖动着。
他伸手把柳氏拉了出来,笑问道:“美人,你怎么了?”
“皇后不怒而威,着实令人害怕,”柳氏战战兢兢地问道,“大王,你会像你母后说的那样把我赶出齐王府吗?”
“你不用担心,我怎么会舍得让你走呢?”
“你说的是真的吗?”
“那是自然。”
柳氏这才放下心来,道:“既然你父皇让你留守洛阳,你打算怎么做呢?”
齐王双手环抱于胸前,道:“苏威这个老不死的,最是瞧不上本王,无论本王做什么事,他肯定都会指指点点,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所以,本王首先得把他整回家里呆着去,免得他在我的耳边聒噪。
其二,咱们得趁此机会捞钱。”
“捞钱?”
“正是。”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这天下不都是你父皇的吗?
既然是你父皇的,那不也等于是你的吗?
你还缺钱吗?”柳氏不解地问道。
“话虽如此,可是,你有所不知,天下的土地、臣民和财富都是我父皇的不假,但是,那不等于是本王的。
我皇爷爷最擅长理财,所以,我们大隋才会这么富有。
但是,公是公,私是私,公私分明,不要说本王,就是父皇想用钱,也不能那么随意。
国库里的钱是国库里的,需要用钱时,需要走相关流程,必须手续齐备才可以。
只有自己小金库里的钱,才可以自由支配。